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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突然一个人向屋顶飞来，洛瑶随手掷出去一粒花生，被那人躲开，定睛一看，却是戚竹渊。

“看来你武功恢复得不错，暗器使得挺好。”戚竹渊大大咧咧地坐在洛瑶旁边，手里也拿着一壶酒。

洛瑶道:“下意识反应。”说完就准备离开，好给戚大公子腾地方，却不料他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洛瑶又坐了回去，把花生米摆在俩人中间，“哪敢啊，明明是戚大公子对在下不屑一顾。”

戚竹渊笑着举起酒壶，“是戚某失礼，还请江大小姐原谅则个。”

洛瑶跟他碰了一下酒壶，“好吧小渊子。”

戚竹渊一只胳膊支在屋檐上，“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聊聊。”

洛瑶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戚竹渊的食指摩挲着壶口，似乎是在想着措辞，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从小我爹就告诉我，正邪势不两立，自我闯荡江湖以来，我也一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我本以为你是日月山庄的大小姐，又是寒之的未婚妻，肯定是站在彦之兄这边的，却没想到，你会帮着严喜鸢说话。”

洛瑶嚼了两颗花生米，咔啦咔啦响，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孩子得教育着来，不然容易产生逆反心理，于是她问道:“你说正邪不两立，那你是觉得这江湖上不是正派就是邪派吗？”

戚竹渊皱起了眉头，“我说的自然是江湖人士，普普通通的百姓哪里能掺和进来。”

洛瑶又道:“好，那就只说江湖的事，所以你是认为暗域宫的人就都是坏人呗？”

“那是自然，”戚竹渊一提起暗域宫就咬牙切齿，“他们练邪功，害人命，人人得而诛之！”

洛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淡定，“那你觉得，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戚竹渊想了想，道:“性本善。”

洛瑶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个实心眼的孩子，“那在暗域宫出生的婴儿怎么算？他们生来为善，可却是暗域宫的人，你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吗？”

“自然不是！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样呢？他们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你也无法把他们从暗域宫里救出来，最终他们走上了你说的那条邪门歪道，怪他们吗？”

戚竹渊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洛瑶继续道:“你怎么就知道茉娘不是一个这样的孩子呢？她一个弱女子，你真的相信她一个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武林盟给顾盟主的长子下蛊？她一个人就能从卧龙寺那一群人里抢到第二本追魂诀？她一个人就能从藏书阁偷出第一本嫁祸给顾彦之？”

“她……她……”戚竹渊一时无言以对，好半天才道:“她一定有外援，和暗域宫的人里应外合！”

“那你不去剿灭暗域宫，反而跟我不冷不热的做什么？茉娘充其量只是一把刀而已，而这把刀现在已经断了。她明显是被拉出来掩人耳目的，反正我若是她绝不会把黑玉牌带在身上，更不会自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是暗域宫的死士吗？现在已经死无对证，自然所有的错处都是她的，所有的调查也只能停在她这里，她背后之人功成身退，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不懂呢？”

戚竹渊脸有些涨红，“我……我只是……”

“我知道，”洛瑶拿酒壶跟他碰了一下，“你只是一直以来都视暗域宫为邪魔歪道，视顾彦之为亲生兄长，你看见暗域宫的人害了他所以怒上心头，这我都理解，所以你不理我也好，阴阳怪气也好，我都不会怪你，只是你不能一直这样，江湖之大，黑白正邪哪里分的那么清楚，将来你若是爱上了一个女子，结果发现她是暗域宫的人，你说你怎么办？杀了她还是杀了自己？”

戚竹渊听她一开始说得还挺像样，后半段就跑偏了，于是仰头喝了一口酒，小声道:“小妮子胡说八道。”

洛瑶微微一笑，心想也对，这可是女主角的男人，怎么会爱上暗域宫的女子呢。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懂的，自己好好想想吧，早点睡。”说罢轻飘飘地飞下了屋顶。

戚竹渊呆呆地看着月亮，想着洛瑶跟他说的那些话，喃喃自语:“或许，我和寒之都错了……”

洛瑶本想直接回房睡觉，结果刚上楼梯就发现顾寒之像一尊雕像一样杵在门口，心想:得，又来一个，洛·心理专家·瑶今天得加班了。

于是她走上前去，推开了房门，“进来说吧。”

顾寒之抬脚走了进去，洛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这屁股，这腰，啧啧啧。

顾寒之发现洛瑶并没有跟进来，回头发现这人眼睛仿佛在冒绿光，于是轻轻咳了一声。

洛瑶下意识地抹了把没有并流出来的口水，然后走进屋，顺手带上了门。

她把酒壶递给顾寒之，“喝点儿？”

顾寒之伸手接过，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了洛瑶的手背，搞得本来就有点微醺的洛色批更醺了，心想:这可真是个狐貍精。

江问月:……

顾寒之并没有喝，他把酒壶轻轻放在桌上，道:“问月，我听见你跟竹渊说的话了。”

洛瑶稍微清醒了一点，“啊，你是有什么看法吗？”

顾寒之摇了摇头，“你说得很好，我跟竹渊认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要跟他说这些。”

洛瑶摆了摆手，“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孩子，想不到这些也正常。”

顾寒之狐疑地看着她，洛瑶突然反应过来，江问月也是名门正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