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睑,遮住眼中流转的神色,不自觉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玉佩。
展鸿飞不敢开口,只是静静等待谢今安发话。
脑袋顶上的太阳依然照得人生疼,展鸿飞依旧低着头等待。
谢今安指着底下操练的士兵,“先将卫安营的兵将分成二十队人马,每一日有两队人马早晚在海上巡逻。每一旬轮换一次。起码有防备姿态,吓得他们倭寇不敢轻易来犯。”
“是!”展鸿飞立马肃了肃神色。
“让他们在三日之内把具体的名单给我。”谢今安走下巡视台,单手背在身后。
路过的士兵纷纷低头呼喊“将军”。
谢今安依旧目不斜视,神色不变,“每日值班巡逻的将士加一贯,若是有兵将失责,夫长仗十,士兵罚月钱三贯!”
展鸿飞立马应下,暗自嘀咕,还是自家世子爷够魄力。
这么多士兵将领,这月银说加就加。到底还是靖安侯府实力雄厚,哦不,是谢今安家财万贯。
兵将的月银都是户部支出,由兵部报批审核,自然不可能想加多少就加多少。
像刚才谢今安随口所说的,“每日值班巡逻的将士加一贯”这样的话,自然是从谢今安的私库里出银子。
谢今安的父亲谢建元是大燕朝炙手可热的靖安侯,手里握有不少实权,若不是自己放手了不少权利,只怕权势会更盛。
至于谢今安的母亲则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安阳长公主萧新蕾。公主出嫁,还有自己的封邑,自然不缺银子。
谢建元作为驸马爷,只和长公主育有一子。
谢今安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足为奇。
“报!”
正当二人准备离去的时候,军营门口处有一骑马的小伙正飞快地向他们奔来,卷起地面的泥沙,烟尘层层。
“将军,公爷寄来一封信!”那人翻身下马,当即跪在谢今安的面前,从胸口掏出一封信递给谢今安。
谢今安面不改色,只是飞快展开信封。
他不自觉地眉头轻蹙,一目十行地将所有内容看了一遍,随后给了展鸿飞一个眼色,径直走向大营。
展鸿飞赶紧跟上,并且让送信的小兵离开,“你先下去吧。”
等只剩二人,谢今安的脸色才渐渐沉下来,“父亲说,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尽快回京。”
展鸿飞大惊,“世子爷?”
谢今安被取名今安,自然寄托了谢家的期许——天下太平。但是谢家军功过甚,也是众所周知的。
这也是靖安侯尚公主屡屡放权的原因。
功高盖主,必有祸患。
展鸿飞跟着谢今安那么多年,自然了解自家世子爷的脾性。他们来卫安营不过半载,世子爷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必须回去。”谢今安声音顿时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