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表情地走进去。
长风连忙跟上去。
“主子。”里头的人见裴朗宜进来了,纷纷跪地。
裴朗宜摆摆手,只见血糊糊的一个人挂在墙上,早昏死了过去。
长风示意了一下,旁边人往他脸上猛泼了一瓢凉水。
那小队长猛地惊醒,喘息咳嗽了片刻,看了一眼来人,没有说话。
裴朗宜打量了他片刻,啧啧称奇:“都这样了,还不开口,齐东来给了你们什么?叫这么保他。”
上来就提齐东来。
那人并不吭声。
“还是说,他一定能保你出去?”
裴朗宜嗤笑一声,“你装的好好的,不就是他推出来顶罪的?”
“也不尽然,你芝麻大的一个职,炮灰罢了,顶多能晃一晃眼,顶罪还不够格。”
“柳贺良还差不多。”裴朗宜拿马鞭挑起他的头:“所以,柳贺良死了。”
他这才动了动眼,艰难地看向裴朗宜。
“你”
“真是好本事,手眼通天那。”裴朗宜笑意不减,“你猜你什么时候死?”
二十二
“你你污蔑!”那小队长胸口起伏,嗓音嘶哑,“杂杂种”
他话音未落,裴朗宜手里的烙铁就递到了嘴边,灼热的温度几乎贴上了他蠕动的嘴。
“收回去。”
裴朗宜笑不达眼底,“不然我保证,这烙铁会烙在你爹的棺上。”
那人颤栗地咽了下去。
他差点忘了裴朗宜的父母是谁,本朝本代,齐王夫妇几乎是忠烈的代名词。
裴朗宜不愿子承父业,并不代表他亲缘淡薄,而是全然相反的,他始终记得。
一旁的长风攥紧了拳头,羞愧不能自已。
“不过算他命大,昨日叫我的侍卫救了。”裴朗宜冷哼一声,把手中夹着的东西一扔。
烧红烙铁与炭块碰撞,溅出些火星。
“我爹我爹怎么了?”他抬起头,一口气撑着,情绪格外激烈。
裴朗宜却没有回答,而是问:“你猜他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裴朗宜突然笑了,“他说,等你回家,给你做做炸面藕。”
小队长闻声,全身几乎在颤抖。
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混着血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来,泣不成声,心如死灰地软下来,颓唐地点头:“我说,我说。”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裴朗宜满意地离开,刚踏出牢中,便见长风直直地跪到了地上。
“奴才犯了大错,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