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
晋明琢睁开眼睛,觉得有点不对劲。
斜对面的门上有道凹痕,是她常去的那家医馆没错。可岁寒三友贴在门口一侧的墙上,桌子漆成了黑的,窗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靠着桌子坐的裴朗宜也瞧着有点奇怪。
难道是别的地方的医馆?可门上的那道凹痕作何解释?同一个位置一模一样,也太凑巧了。还是趁她不曾来的这些时日改了装潢?可这一应物件瞧着也不是新的啊……
“诶?醒了啊。”那边的裴朗宜注意到晋明琢醒了,开口道。
“裴小王爷?”晋明琢试着坐起来,头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疼,只是有点发晕。
她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头一个问的却是:“你怎么不穿道袍了?”
“裴‘小’王爷?这又是什么新玩法?”
面前这个熟悉又给晋明琢一股陌生感的裴朗宜凑过来,用他那张足以让不了解他品行的姑娘掷花的脸怼到她面前,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揶揄的笑意,嘴里更是没一点对病人的慰问,乱七八糟的昏话张口就来:“这可是外头的医馆,夫人如今这样大胆,竟毫无羞涩之意,演的真像,为夫佩服。”
他边说边摇头,“真是好久没听过的称呼了,真叫我怀念。”
“虽说我也很想这么玩,但夫人你啊,大病还未愈呢。”说完便熟练地给晋明琢掖了掖被角。
凑地实在是太近了,袖口几乎要扫过她的脸颊,携来隐约的檀香,话里还夹杂着听不懂的昏话。
饶是骄纵如晋明琢,也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骤然被这样对待,羞恼地脸都红了。
“你”
晋明琢一时气急,脑子嗡嗡地响,她虚弱地扶额,眼泪都快出来了:“谁是你夫人,你这么作践我”
说罢颤抖着手指指向裴朗宜:“你给我出去。”
“这就生气了?”裴朗宜没有出去,反而凑地更近了,安慰似的开口:“玩笑话,我就是想逗逗你。”
说着又半正经半玩笑地强调:“和离是绝对不行的,绝对不行。”
晋明琢实在搞不懂这人在说什么,裴朗宜此人虽性格恶劣,但并不纨绔,做不出强行绑人这种丑事来,除非
她一个激灵,被自己脑补的吓到了,惊恐地抬头问他:“裴朗宜,你不会趁我昏迷同我成亲了吧?我昏了多久?我只是昏了过去而且是自己撞的,不用你以身相许。”
她越说越起劲:“再说了我名声不大好,脾气更是差,你堂堂齐小王爷娶我不是亏了吗?”
裴朗宜猝不及防被一句“不用以身相许”击中,有些郁闷。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表情捉摸不透。
这时候有人推开了门,是个略有些白发的中年医者。
晋明琢看向他苍老了许多的脸,吓了一跳,不确定地问:“你是张义大夫吗?”
裴朗宜伸出手,捞起腰上的玉佩,放到晋明琢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