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诊完脉,摇摇头说:“脉象上显示王妃并无不妥。”
晋明琢咀嚼着‘王妃’两个字,心情复杂,一旁的裴朗宜却并不买账:“是不是你年纪大了,这才诊不出?”
张义心中郁闷了一下,没有哪个医者愿意被质疑,只是这夫妻二人脾气虽差了些,给的实在是多。
于是他说:“草民不敢,草民行医多年,也见过许多受了刺激失忆的,但像王妃这样什么征兆都没有的,确实闻所未闻。”
“睡觉时不安分磕到床架子上真的算不得吗?”裴朗宜毫不放弃,说起这话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晋明琢绝望地背过身去,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张义嘴角抽了抽,艰难地接话:“王妃头上并无痕迹,想来撞得不重,算不得刺激。”
“许是暂时的病症,待我开几味温养的药来,只不过王爷”他停下来,对裴朗宜道:“王妃病的蹊跷,您精通”
话还没说完,却被裴朗宜打断:“闭嘴。”
裴朗宜抬眼,面上毫无笑意。
他不笑时本就有些冷,这些年领过兵掌过权,周身的气场与少时千差万别,甫一变脸,叫晋明琢都有些害怕。
张义讪讪,“那我先告退了”
待张义走后,见裴朗宜沉默不语,晋明琢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说的有道理你怎么这么忌讳?”
裴朗宜看着她瓷白的脸颊,本欲伸手蹭一蹭,却又觉得不妥,收了回来。
转而淡淡地开口道:“不是忌讳,我是怕。”
他耐心地解释给她听,总结一句:“若真是魇着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晋明琢愣愣地看着换下红黑|道袍,已然成家立业的裴朗宜,听他将关怀毫不别扭地表达出来,听他耐心又细致,听他说怕。
那模样,仿佛她就是他的软肋。
一十六
见晋明琢神情从防备嫌弃,到隐隐动容,裴朗宜笑了一下,“京中有召,我得回去,你在这里养几天,等我差事办完了回来接你可好?”
“这里是哪里?”晋明琢抬头,刚醒时头痛的症状消弭无影,“我这会儿不头疼了。”
裴朗宜道:“晋原城。”
晋明琢眼神亮了亮,她从少时长到十几岁的地方,总不至于太陌生。
“那我想回家。”
她往上坐了坐,又意识到如今的身份,补了一句:“回……娘家。”
意料之中的反应,裴朗宜点头:“行。”
又告诉了她一点现状:“只不过岳父如今任职京中,你若是回这儿的宅子,怕是孤单得很。“
“父亲调回京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