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彼此之间都是用手语在打交道,就像一群聋哑残障人士的聚会一般,说不出的奇怪。
按道理来说,海洋飞沫里的粗盐粒子能弱化云内对流,从而可以减少雷电活动。所以,海上的雷电频率要比6地上减少很多的,但这种雷电,我们在6地上都没有见过,更何况在海上?
我只感觉自己头疼欲裂,脑子被震的快要散架了一般,看了看周围,已有好几个人实在受不住抱着垃圾桶吐了起来。还有几个躺在地上,不知是不是晕倒了。
倒是小白莲,一直站在窗边,隔着玻璃看着外面,时不时拿着笔写写画画。他在写什么?不会这小白莲以为自己要命绝如此,在写遗书吧?可是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去瞧他写什么,哪怕他在遗书上写“杀死船长的一百种方法”,我也无暇理会了。
我想回卧室躺下,可是看着这一屋子人,有气无力的或躺或坐,我也不敢离开。真怕我离开后他们有事情叫我,我都听不见。
我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和衣躺下,脑袋昏沉,真的很想睡觉,但闭上眼睛就感觉像是有人在我耳边敲锣打鼓一般,根本睡不着。
这雷霆之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总不会要一直响到该死的尼莫点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声音慢慢停止了,我费力地拽出耳朵里的棉花,感觉它们都快被我塞进脑子里去了。
揉揉疼胀的耳朵,我走到甲板上,天空依旧蔚蓝,海面依旧平静,一切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雷霆之震是我的错觉。
我转身看了看船舱里的船员,他们半死不活的靠在船舱内,有的抱着垃圾桶,脑袋垂着,已经完全塞到了垃圾桶里面,我真怕他会溺死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看到他们,我就知道刚才那雷霆之震并非我的错觉,看来是真真实实生过的了!
但我看着这安静的一切,又不禁开始怀疑,是天空不再打雷了,还是我耳朵被震聋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在想,当个聋子也很好,这样世界真清净啊!
“船长……”小白莲在叫我。
耳朵不适,我晃晃耳朵,又掏了掏耳屎,看向他。“怎么样?研究出来几种方法杀死我了?”
“您说什么呢,船长?”
我摆摆手,打算巡视下我的船,检查下刚才的雷电是不是对它有什么影响。
他看我要走,跑到我身边,“船长,我研究出来了……”
我内心一震,不会吧?他真的在研究如何杀死我?我一直把他当作这船上的唯一小白莲,难道我看走眼了?
“您看,最迟也就是今天晚上……”
嗯?他竟然不避讳,直接告诉我?
他继续指着手里的纸,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符号,画的抽象的图形……我第一想法便是,他不会要拿我当祭品祭祀吧?这些难道是符咒?
“船长,您怎么了?这样瞧我做什么?我刚刚说的话,您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你自己吗?还是有同伙?不过看你这小身板,自己估计是不行吧?”
“什么同伙?当然是我自己了!怎么不行?观察事物,我最在行了,原来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就老是表扬我呢……”他沾沾自喜。
“观察事物?”
“对啊,船长。我刚刚说的您没听到吗?还是您耳朵被震出问题来了?您之前不是交给我一项重要的任务吗?”
“什么任务?”我一头雾水。
“您让我观察天空,云彩啊!船长,您看,我对比了这几日的云彩形状,颜色,还有风向,我感觉今日的云彩略有不同……”
“这个就是你想对我说的,研究出来的东西?”
“不然呢,船长?”小白莲好奇的问道。
“嗯,好,雷尔夫,你做的很好,我为你感到骄傲,当然,你母亲也会的。”我暗暗松下一口气,又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船长,今晚会下雨,会下雨的,而且是特大特大暴风雨!”小白莲看着我的背影,大声喊道。
我对他笑笑,转身摸着小梅的脑袋:“没有比今日的天气再好的了,那么大的雷电,竟是一滴雨都没震下来,更别说如此晴空万里了!”
想着他的模样,禁不住笑了起来,特大特大暴风雨?好啊!那就让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