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宝和裴行简也没明白他究竟想作何。
凌珣难以置信地复述道:“你没考秋闱?可进考场那日我还见着你了!”
张秉语羞愧难当,连声说着抱歉。
“家母中途突重病,我便只能弃了乡试。”
凌珣声音顿时拔高起来,“那你先前为何不说?!”
说完他又觉不对劲,“令堂身体不适,是无法提前预料到。”他烦躁到猛拍自己的脸,“张兄,你知不知道我投了五百两进去?!五百两!就这么打水漂了?!”
“你若是考了没考中,我也是死得明白了。可你都未考完,我这钱输得也太冤了吧!”
剩下的学生纷纷抱怨道:“对啊,我赌了两百两。”
“进京赶考的盘缠都输进去了,没法回家了。”
蓁宝很不满,张秉语明明就是考了,秋闱九日他日日都在,如今却要诅咒母亲生病,撒谎骗人挽尊。
“张公子,你既然没考那放榜之前怎的瞒着不说?看你的好兄弟不知情地吹捧你很好玩吗?”
凌珣听了这话醍醐灌顶,不悦道:“对啊,在这之前我可是到处放话说,我的好兄弟张秉语会是此次秋闱的解元。你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你中途离场了?”
张秉语拱手赔罪道:“对不起凌兄,我只是怕你知晓会失望,本想在放榜之后与你说明,没成想你会同叶小姐起争执。是我的疏忽。”
他抬眸环视一圈,“至于各位的损失,在下会如数奉还。”
蓁宝嫌弃地缩了缩脖子。
就知道说大话,哪来那么多钱还?
听到张秉语说会还,众学生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张兄,此次没考中举人也不能怪你,只怪天意弄人。不过你三年后再考,肯定能三元及第、光耀门楣!”
“是啊,其实能不能考取功名不重要,张兄写话本写得如此优秀传神,在家当个闲散着者也是好的。”
“百善孝为先,张兄为了重病的母亲放弃科举,真是令人感怀。”
蓁宝被这些话酸得抖,回头却现先前跟她打赌的学生已经溜出去好几尺远了。
“喂!”
蓁宝从怀里掏出一个馍馍扔过去砸中他的头。
“不是说好我二哥中了举人你就吃屎的吗?!我二哥不仅中了还是第二名!你应该吃两坨!”
那学生转过身,神情极其难看,难看地就像放了几年的白菜叶子。
蓁宝严厉地眯着眼睛,“你不会不想认吧?世子哥哥还在这呢,你敢违约?”
裴行简挑眉,“嗯,我也想看看是如何吃的。”
其他学生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那学生欲哭无泪,“我上哪给你找……找屎来?你是小姑娘,总不能跟我一起上茅房吧?”
蓁宝笑了,“只要你说话算数,这个就很简单,我可以帮你找。”
她打了个响指,一只正在觅食的野狗忽然冲过来,在那学生的靴子上拉了两坨散着热气的粑粑。
蓁宝从容地靠在裴行简肩头,眼里散出兴奋又激动的光彩。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