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且停亭之淡薄,再有远香堂之洁雅,而后又有这沧浪亭之清傲。”沈浥尘思索道,“这清漪园看着隐逸之风颇浓。”
“文人自古便多有隐逸情结,因而造园之时难免渗入其中,说到底不过是官场失意之时的抚慰罢了。”季舒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大喜欢。
沈浥尘略一沉思道:“你口中所说之隐并非真隐,真隐士当如伯夷、叔齐,而非常人名利得享之后的寄情,我看此园之主有真隐之气。”
季舒闻言轻笑了几声,眼珠一转像是有意刁难她,“古人言,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山,如此一来,你认可的真隐便是小隐,算不得上乘。”
“我便不信你当真信服古人这一套说辞。”沈浥尘颇有些不屑地说道,“这世间汲汲营营之人还少了?又有几人能深藏身与名?此等仕宦大臣,得了权势富贵不够,还想名望地位兼而有之,说出这话来竟也不嫌害臊。”
难得见她这般言辞激烈,季舒收了笑,正色道:“我的想法原也与你一般无二,只是如今却不这么想了。”
沈浥尘很快便平复了方才的不忿,冷静地说道:“愿闻其详。”
“真隐确实不易,其风骨大有可赞之处,只一点,若论为国为民、为天下繁荣,他们比之那等汲汲营营之人,却是拍马难及!”
沈浥尘平生头一次听闻如此“贬雅称俗”的言论,竟是久久回不过神来,许久之后才蹙眉说道:“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也属寻常。”
“如你所说,若遇乱世,士人皆撂挑子避入那深山老林中寻个清静,清名是得以保存,可天下之水深火热,万民之饥寒冻馁,又待何人来解?”季舒目光坚毅,侃侃而谈道,“儒家那一套我虽不喜欢,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天下离不得那些汲汲营营之人。”
“真隐士而无真担当,在我看来,可赞可叹,却独独不可让我敬佩。”
沈浥尘闻言心神巨震,看着季舒的眼中满是晦涩,半晌才喟然轻叹了一声:“我竟还是低看了你。”
似乎是察觉到此时的氛围有些凝滞,眨眼间季舒便神色一缓道:“这就是我自个瞎琢磨的,也算不得什么高论。”
沈浥尘突然想起那日万卷楼看到的策论,心中复杂难言,只是摇头不语。
“你说这清漪园之主有真隐之风,倒是说中了。”季舒将话头又扯了回去,轻笑道,“只是此人不仅有隐逸之志,亦有济世之怀。”
“说了这许久我竟还不知其大名。”沈浥尘抛开心中万千思绪,盯着她道,“莫要与我卖关子了,赶紧说来。”
“此人声名如雷贯耳,你定是早有耳闻的。”季舒说着却是叹了口气,像是钦敬,但又参杂了几分难言的感慨,而后轻声吐出了三个字。
“南怀瑾。”
沈浥尘脑中好一番搜索,却无半点印象,最后只得羞惭道:“不曾听闻此人,你可否与我说说?”
季舒一听奇了,沈浥尘之博览她如何能不知?读过的书堆起来怕是能将她给淹死!当下不由惊讶道:“你竟不知南怀瑾?”
还是标注些引用的典籍吧,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了解一下。
1郑庄公、共叔段:出自左传中篇章郑伯克段于鄢。
2楚庄王:本章只用典“一鸣惊人”。
3宇宙释义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引自先秦诸子之一尸佼所著尸子,其它一些典籍也有记载,是比较贴合现代“时空”概念的。
4朝闻道,夕死可矣:出自论语里仁。
5伯夷、叔齐:此处用典“不食周粟”。
6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语出汉书新注。
7且停亭:清代学者李渔所名。
远香堂:名字源于爱莲说,处于苏州拙政园中,此园为明朝王献臣所建。
沧浪亭:北宋苏舜钦修葺,感于沧浪歌而名。
本章取名废作者偷了个懒将它们挪移进来,在中国的园林文化中,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因为作者水平有限,描写得也并不很好。
8文中的观点只是作者据一些文章和自己的想法所写,这点见仁见智,不同的人看法不一,此处就不赘述了,还请观点存异的小可爱不要见怪。
感觉写了这一堆东西显得更有点赘余,没兴趣的读者请无视我吧……
其实作者也只知道一些皮毛,以后还是少这样写,感觉你们也不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