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徐老广的脸大半被阴影盖住,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像能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徐连山。
“叔……你有话好好说……叔……”徐连山掰着徐老广的手,试图逃脱他的控制。
“别叫我叔!”徐老广此刻恨极了徐连山,掐着徐连山的脖子,恶狠狠地吼道。
“你这个人心咋恁歹毒呢,对一个娃子下狠手,你是不是人!”
“你说啥?”徐连山翻着眼睛,“我听不懂……”
“听不懂?”徐老广冷笑撇嘴,“你敢对天毒誓麽?你没有打俺娃!”
“啥?小广被人打了?啥时候的事?”徐连山一脸惊讶。
“装!我叫你装!俺娃说奏似你!”徐老广突然用力捣了下徐连山的肚子,徐连山口中出一声惨叫,之后便骂了句脏话,上去和徐老广厮打起来。
徐老广到底上了年岁,没过一会儿就落了下风,眼看着就要吃亏,徐老广抱着头,情急吼道:“麦秸垛!是你烧了麦秸垛!”
徐连山的身体猛地一震,手停在半空,姿势诡异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徐老广咋知道……
他的脸慢慢沉下来,盯着地上仍旧抱着头耍赖皮的徐老广,“你莫要乱咬人!”
徐老广从指缝里偷看徐连山,见他没有动手打他的意思,他赶紧虚虚扶着头站起来,退后几步和徐连山保持距离,“咋,你还想赖?告诉你,徐连山,着火那天黑地(夜里),俺可是亲眼看见你从火场逃跑的。”
那天晚上,徐老广竟也在现场?
“你有证据麽?就敢在这儿胡说八道!”徐连山辩驳说。
“俺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俺明着告诉你,俺今天敢来找你,就不怕你不承认!”徐老广振振有词。
徐连山见到徐老广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由得脊背一阵凉。
莫非,他真看到了!
即使徐老广手里没有他纵火的证据,可经他那张臭嘴到处一宣扬,他就完了。
想到未来他像过街老鼠一样四处躲避着村人异样的眼光和围攻,他就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
这怂货!
徐连山皱着眉头,目光凶狠的一步步逼近徐老广。
徐老广边退边喝止徐连山,“你想干撒子?杀人灭口麽!你别过来!站住!救——”
徐老广见情势不对,刚想呼救,却被徐连山堵住嘴压在墙上,“别喊!再喊老子真的弄死你!”
徐老广瞪大眼睛,嘴里出呜呜的声音。
“你说吧,你想咋办?”徐连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好好地了结了。
徐老广用力掰开徐连山的手,气喘吁吁骂道:“你个死娃子,捂着俺的嘴,让俺说啥麽!”
徐连山不吭声,目光阴沉地瞪着他。
徐老广咳了两声,低声说:“瞪撒瞪!这事能咋解决,就是拿钱麽!你赔俺娃医药费!还有……还有……”徐老广挠挠头,“对,还有精神损失费!”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徐连山冷笑道:“多少?说个数?”
徐老广舔了舔嘴唇,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伸出一个巴掌,在徐连山眼面前晃了晃。
“5oo?”
徐老广两眼一翻,嗤鼻怒道:“5ooo!5oo,你打要饭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