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讓祁湛言都愣了一下。
他原本只是想要逗逗她,想看看她招不招架得住不著調的熊樂,沒想到她居然直接拿著手機貼他耳朵上來了。
這動作有點親密。
他面上不動聲色,清了清嗓子對著手機說:「什麼事?」
熊樂的聲音傳過來:「祁隊!人呢!?」
「外面呢。」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其實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臉頰上。
小姑娘似乎沒有注意到,她舉著手機貼在他耳畔,她的指尖和指甲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臉頰。
指尖略帶涼意的溫度透過一層薄薄的皮膚一直透進來,順利拉走了他的注意力。
「外面?老大,我們一幫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再不來,你親愛的隊員們可都要因餓殉職了啊。」熊樂誇張地說道。
電話里,似乎在傳來小王模糊的嘟囔聲:「安教授不在,真的可惜了。我回頭去上她的課的時候,一定要問到她的手機號。」
祁湛言眼中眸光一閃,口中平靜地說:「知道了,很快就回去了。」
「掛了吧。」他朝安喬說了一句。
「喔好。」
她將手縮回來。
微涼的指尖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隱隱有些燙意,緊跟著離開了他的耳畔。
「先別鎖屏。」他說了一句。
安喬不解:「嗯?」
他目視前方,說:「把你的手機號碼存進去。」
安喬一愣,還沒想明白他什麼突然這麼說,就聽到祁湛言狀似隨意地解釋道:「你不是說還要為趙德文做一個心理治療?下次直接聯繫我,我帶你過來。」
噢對喔。
安喬明白過來,白玉似的手指在他手機上輕輕輸入一串數字,然後工工整整地打上安喬、Joeanderson兩個名字,才鎖了屏交還給他。
將手機放回原處,安喬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忽然想:也就是說,下一次為趙德文做心理治療,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她跟祁警官的交集本來就只是這件案子而已。
就算兩人比鄰而居,歸根結底,也只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而已。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開始私心地期盼著,下一次治療的日子,能再晚一點來。
很快,祁湛言便將她送到了樓下。
望著她走進大樓的背影,他低頭看了一眼她剛輸入的手機號。
「安喬,Joe……」他輕輕呢喃了一遍她的名字,不自覺地露出幾分笑意來。
忽然間,手機上又打進了一個電話。
靜音的手機在他掌心裡無聲地震動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名字:6鹿。
唇畔的笑意一收,祁湛言暖意未褪的雙眸中露出複雜難辨的神色來。
兩秒之後,他將手機往副駕駛的位置上一丟,完全不理會它還在震動,重啟動了車子向警局開去。
到警隊的時候,等著蹭吃蹭喝的一干人等早已經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