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禄瞥了眼坐在下首的江大人。
起身上前两步。
附在南宫岑耳边小声说,“瑶妃娘娘病重,危在旦夕。”
“哗!”
南宫岑手边的奏章被一下子扫翻在地上。
他怒然回头。
目光冰冷的看向章禄。
章禄立刻跪下叩首,“奴才死罪!皇上息怒!!”
这宫里。
最不能提的禁忌就是瑶妃。
若非他是明君,就为着这两个字,宫里死的人数还得翻十倍。
南宫岑冷着脸,对章禄说,“地上收拾了,送江大人出宫。明日早朝暂停,有要紧事的递折子到天玄殿来。”
说罢。
他大步走出殿外。
三两步就走到苏延庆面前,“起来说话。”
“皇上!”
苏延庆叩首,“皇上,臣……”
南宫岑摆手打断他的废话,直接问道,“你看过瑶妃,给她把脉了?”
苏延庆点头。
南宫岑心头火起,“既是有性命之忧,不立刻抓药送去,来找朕做什么,朕这里有药?”
苏延庆一愣,不知所措。
南宫岑压着想要砍人的怒火,没好气的说,“朕何曾克扣过她的药食?还不快去抓药!另外再找两个太医到安宁殿,一同给瑶妃会诊。”
转头又对着跟前伺候的小福子说,“吩咐内廷司,调两个得用的宫女过来,瑶妃病愈之前,伺候好瑶妃,不许有半点怠慢!”
“是。”
交代完。
南宫岑率先朝着安宁殿的方向,疾步走去。
安宁殿在皇宫西角,是所有宫殿里距离天玄殿最远的。
皇帝驾临。
安宁殿门口看守的侍卫都吓坏了。
“叩见皇上!”
南宫岑没理会地上战战兢兢的废物。
大跨步进了殿内。
扫了眼摆在桌上的牌位,剑眉微微蹙起,心里叹了口气。
他走到内室,见到了躺在床板上昏睡不醒的林清瑶。
面无血色,气若游丝。
从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女,已经憔悴病弱成了一碰就碎的样子。
原本饱满的脸颊,都瘦尖了下去。
手腕还不及他三指粗,肉眼可见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南宫岑无言的坐在她的床边。
抬头环顾四周。
打量了一圈这空荡荡的安宁殿。
从破灯盏下,捡起一张血书。
「妾自知罪孽深重,甘愿一死。只求陛下看在父女情分上,放过溪儿,让她寻个普通人家出嫁。」
短短几行字。
看得他心口刺痛。
殷红的血字,像是他们这么多年都迈不过去的天堑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