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女子身上有种强势嚣张的气焰,不像是寻常人家养出的女儿,该敬而远之。
“娘子若没别的事,恕在下先行告辞。”
“沈兄是廪生,合该是个聪明人。”
馥宁公主向来没有耐性,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自己被人冷落,加之目的性强,性子犟,得不到的,她要么毁掉,要么让其屈服。
“功名利禄,我可让你垂手可得。”看沈濠拧眉,馥宁公主笑意更深,“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我可。。。。。。”
“抱歉,在下无意打听女子出身,告辞。”
说罢,沈濠快速转身离开。
馥宁公主下颌渐渐绷紧,追出两步,“沈濠,我给你一次回头的机会!”
话落许久,那人非但没有回头,还加快了脚步。
一再被沈家兄弟拒绝,原本就暴躁的公主殿下再难容忍,即便沈栩不再是沈家子,也被她算在了沈家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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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绾回到帐篷,一大一小还没有醒来。
她坐在帐篷外,见一名太医提着药箱跑过去。
狩猎第三日,陆续有人出现身体上的不适,而太医多数伴在御前,只有少数留给官员及官眷,以致人手不够,一名太医要担负十余人的诊治。
这时,有另一名太医跑到季绾面前,“听闻季娘子精通医术,可否请季娘子帮忙出些力?”
“不敢当,愿听差遣。”
来到一座帐篷,季绾没有多想,可走进去才发现是太子的大帐。
迎着东宫亲信们的打量,季绾提着药箱来到床边,见太子半倚床上,发着低热,脸色略显青白。
终于把人等来,太子勾唇,“劳烦季娘子了。”
“能为殿下效劳,是臣妇的荣幸。”
季绾虽心里不愿,甚至排斥,可来都来了,没有退却的余地,那样会显得小家子气不说,还会显得对太子不恭。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是太子授意差遣那名太医诈她前来的。太子是储君,金贵得很,怎会轻易让一个宫外的郎中诊治。
其目的不得而知。
太子让人搬来绣墩,请季绾入座,“季娘子若是觉得不适,孤让其余人退避。”
“不必。”季绾取出薄如蝉翼的丝帕,覆在太子腕部,隔帕试脉,“殿下可觉身体疼痛、恶心作呕、心劳意攘?”
“有这些症状。”
“可有腹泻?”
“没有。”
季绾收回手,“殿下脾热,症状不重,可服药亦可针灸。”
身侧的东宫官员问道:“娘子确诊吗?”
“殿下玉体金贵,谨慎起见,该传其余医者再次诊治,确保万无一失。”
太子笑道:“留在这边的太医人手不够,孤就不占用他们的精力了,娘子按脾热开方即可。”
季绾本该顺势夸赞一句太子有舍己为人的美德,可从他的从容悠然中,季绾品出的满是谐谑,总觉得这位素有仁慈之名的太子殿下,不似外表敦厚。
他有一双与
馥宁公主类似的眼,眼白浑浊,且肝气郁滞、肝火上升,是暴躁的表征。
开好方子后,季绾起身告辞,打帘离开时,与沈栩迎面遇上。
沈栩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
原来那会儿他手里捏的药包是给太子配的药草。
身后传来幽幽的笑语,是太子替自己的“解释”。
“沈公子说自己略懂医术,师承季娘子,为孤开了药方。孤为求证他之言,才请来季娘子看诊,冒犯之处,尚希见宥。”
对比着两人先后开的药方,太子笑意更浓。
分毫不差,一模一样。
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精。
季绾有些生愠,太子此举与戏弄人有何区别?旁人都说太子宽厚仁慈,而真正宽厚仁慈的人会戏弄有夫之妇吗?
太子贵为东宫之主,她得罪不起,只能默不作声地离开,以缄默无视这份不怀好意的把戏。
沈栩欲要上前解释,却觉解释苍白,他的怀旧之言,成了他人取乐的契机,而这个人,还是一再拉拢他的太子殿下。
捏在瓷碗上的指甲微微发白,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帐篷,没有表露出对太子的不满。
越相处,越觉得太子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