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苑恍恍惚惚地想,幸好。
是啊,幸好。
此刻他衣衫不整,滿身酒漬,所有人都在喜聞樂見他的狼狽不堪,鬨笑著罵他犯賤,形容他是一條狗。。。
若他愛的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遭受這一切,那他一定會絕望崩潰吧!
幸好呢,他不愛了。
。。。
少年躺在血紅一片的酒漬中間,漆黑的發綢緞一般散開,牙齒在嫣紅的唇後面上下打顫。。
他緩緩動著唇,嘴巴里不知道嘟囔著什麼,黑白分明的眸子填著潮濕情緒,像獵獵燃燒於夜空的花火。
他的美,總是出現在這不經意的破碎之間。
像指甲劃劃破嬌嫩皮膚取出的處子血,像浪潮翻滾時裹出的粘稠的液。。
沈金的眼神突然就變了,就連一旁圍觀的人眼睛裡也閃過了類似的名為欲望的東西。。
有個詞特別適合形容現在這個躺在地上的小a1pha的,叫什麼來著。。
對,破碎感。
試問誰不想把這樣的人壓在身下,弄哭他,分解他,讓他碎片一般地化在自己的懷裡。。
他剛才一時衝動代替顧亦銘教訓了這隻兔子,還殘留的丁點理智促使沈金看向顧亦銘,見男人也沒有特別在意的樣子,他腦子裡最後的理智也被下半身的衝動吃光了。
沈金挺著碩大的啤酒肚,指著自己被紅酒洇濕的襯衫對許苑說道:「你把我這衣服弄髒了,說吧,要怎麼弄。」
許苑臉色越來越白,兩隻眼珠黑漆漆的,這一切明明不是他的錯,可他這樣的人落在這樣的地方。。根本沒有資格去和誰論什麼對錯。。
少年嘶啞的聲音像老舊的掛鍾,他識相地壓低小腦袋,小心翼翼地交涉道:「我。。我賠給你。。可以嗎。。」
「賠?你賠得起麼!你知道我這襯衫值多少錢嗎?」
沈金眼裡滿是不加掩飾的貪婪,像盯著嫩肉的豺狼,「這樣吧,你把你衣服脫了給我擦乾淨。。」
這句話一說,其他幾個人立刻笑出了聲,他們忍不住全圍了過來,跟在沈金的身後起鬨道:「沈總這方法好,你還是趕快脫了吧!」
「快點脫啊!」
他們本就是奔著取樂來的,這種上不了門面的勾當,怎麼能少了他們一腳。。
「我一定會想辦法的賠錢的。。。別這樣。。。。求求你們了。。」
許苑被眼前無數個饑渴的嘴臉嚇得頭皮發麻,渾身像被寒冰凍在了一塊。
他哪裡見識過這樣地場面,他被顧亦銘以襁褓餵養的形式養了十多年,身嬌體貴,一身清輝。
他明明夠不下上弦月。
可人們總是喜聞樂見白玫瑰的墜落,圍觀它爛在黑沼里。。
。。。
突然的,少年的乞求聲拔高成一聲撕裂的尖叫。
原來是沈金等不及了,竟親自上手去撕許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