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实是要跟她说~~说~~喜欢她?
冕良被这个念头砸了一下,砸得后脑生痛心慌意乱,噢,先回家,他还没准备好,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再讲。
韩妈妈还没睡,翻箱倒柜找什么呢,还把冕良压在床头一堆书籍报告中的一大本剪报找出来,冕良进屋的时候正看到妈妈拿着他的剪报对着灯光细研究,口中念念有词,“这是什么啊,怎么看不明白呢?”
冕良心慌意乱,走过去一把抢过来,乱七八糟问妈妈,“怎么晚还没睡?找什么?”
韩妈妈说,“找咱家的的房产证,听说我们这片旧城区快拆了,我们得把证找出来,要买新房子还得靠这东西给我们优惠呢。”
“好,”冕良飞快收好剪报,“我记得应该是在你房间衣橱上面的盒子里。”
韩妈妈固执,“我记得是和你的奖状放一起的。”
冕良不争辩,到妈妈房间的衣橱上面搬盒子,说,“你这里还放着以前和老爸的结婚证呢,不过以后找什么等我回来,你一个人可别爬这么高。”
冕良的记忆比较可靠,证件是在那个盒子里。
不过,让冕良心虚的是,他的人生,什么时候多了件秘密?
躺在床上,冕良一页页翻阅剪报,扪心自问,从何时开始,这本东西对自己来说这么重要,成为他心底深处的秘密,连妈妈都不能看了呢?
可能,是一种恐惧吧,怕人看到,他的寂寞,需要被这本东西来救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冕良也有。他只是没想到,现如今,他的秘密,居然长成一本剪报的样子。
不知道,素未谋面的钩子,会画画到哪一天?而冕良又会做剪报做到哪一天?
谁介意呢?反正,现在的他,真的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如果,她画三年他藏三年?那冕良可能需要一个不小的盒子收藏这些东西呢。
想想,还蛮惊人的,冕良在台灯下笑了。
继续偷偷收藏吧,让这些秘密,陪着他腐烂好了。
清晨,豪雨,冕良撑着伞找他家墙角上那截探头探脑的过境茑萝,
没找到,居然真被他的主人牵回家了?!
咦?当时不是没听清楚吗?问题是既然听清了,还装没听清干嘛啊?
没力,期末考这几天冕良都没力,但不妨碍他发挥不错。
最后考完那天,阳光迤逦,校园里被雨水冲刷过的银杏树,翠绿的叶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空气清新如洗。吴昊和冕良师生二人沿着操场边的银杏路散步聊天。
吴昊问冕良,“有没有想过出国读书?以你的资质,国外大学的学制可能更适合,你应该会花比在国内少得多的时间拿到学位。”
“不是不想,”冕良慢悠悠说,“可是我放心不下我妈。”
“现在早点出去,也能早点读出来。”吴昊劝导,“越早读出来,才能更好照顾你母亲吧。”
其实吴昊说的对,不过~~“我还要再想想。”
“考虑好了告诉我,”吴昊拍拍冕良肩膀,“我给你写推荐信。”
冕良答应,“好。”
学校操场那边有人放风筝,大呼小叫。吴昊注目看去,惊奇,“怎么是这两人?”
对啊,是吴昊夫人和骆远钧。
冕良跟着吴昊跑过去,见师母笑盈盈指着被风托起,浮在蓝天下的一只蝴蝶形状风筝说,“你们看,远钧好厉害,放那么高。”
是还蛮高的,冕良眯缝着眼睛望望风筝,又看看不远处全神贯注调整着线轴的远钧,哎~~这女人心情不错嘛。看起来前几天的低落情绪,已经过去了啊,她又恢复了精力旺盛的样子,一个人笑出十人份的能量,她的发稍眉底全染满阳光。
真是,这么开心干嘛?假如一个人一生所能拥有的快乐是有配额的话,她现在所释放的,不会太快吗?冕良不着边际的想,假如这家伙的配额用完了的话,他愿意把自己所拥有的那些快乐,送给她用。不,不送,借。也不,卖,用卖的~~
“喂,你们看,高不高?”远钧乐大发了,边控制着风筝边冲吴昊和冕良喊,“高不高?我很厉害吧?啊~~”她的声音被大操场上的风吹得有点散,乐极生悲,不知是绊到了什么,面朝蓝天被撞地的后仰翻……
笨啊~~冕良第一个跑过去,扶起正打算从地上挣扎起来的前老板。这家伙奇迹耶,摔这么惨手里还捏着风筝的线轴死不放手~~“喂,你怎么样?没事吧?”冕良怕她伤到头,抚着她后脑,“这里痛不痛。”
远钧眉眼口鼻皱成一团,“我的妈啊,痛死我了。”
冕良心往下沉,“伤哪儿了?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照ct。”
远钧抬起胳膊,肘弯那里擦破皮,血渍斑斑,她嘴里丝丝吸气,“哇,好痛,什么事儿啊,我不就放个风筝吗?也要搞成这样?”又对冕良说,“要照ct吗?”她试着活动一下手臂,“不用吧?能动啊。”
冕良那快沉到底的心这才忽悠一下子浮上来,落差太大,人都晕晕的,气,“是啊,放风筝也能摔倒。”抓起她那只受伤的胳膊察看,嘴里兀自不饶人,“丑死了。”
这会儿吴昊和他夫人歆莲也跑过来,同声同气,“远钧你没事吧?”
“没事啊,”远钧答应着,突然又惊呼一嗓子,“啊啊啊啊~~我的风筝掉下来了,怎么办?”
“那就让它掉吧,”冕良气哼哼的,“喂,你总不能现在还要放风筝吧?跟我去医务室。”
远钧瞪眼睛,“你神经病,擦破皮去医务室做什么?买块创可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