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无论是长公主还是乐安县主都无法无视。
乐安县主绕着手指,眼尾微红,怯生生的看着谢灼“灼哥哥,是我太喜欢了,所以才斗胆撒娇痴缠着母亲将垂丝海棠送予我。”
“灼哥哥,你莫生气了。”
“近日,我新得了一卷古画,是前朝蕙明法师绘制,送给灼哥哥赔罪,可好?”
谢灼神色淡淡,声音还是清凌凌的“并未动怒,只是在客观的解释清楚。”
“我赠予母亲垂丝海棠,那花便已成为母亲之物,母亲自然有权决定它的去向,无论是保留还是转赠他人。”
“乐安,你我同为兄妹,你应当唤我为兄长或是哥哥,而非那听起来不伦不类的‘灼哥哥’。这称呼,于礼不合。”
“我知母亲疼你纵你,但该学的规矩礼仪还是要学的,以免贻笑大方。”
乐安县主的脸庞渐渐染上了红晕,泪水在眼眶里闪烁。
长公主的心沉了沉。
在她心里,乐安处处都好。
可偏偏灼儿一直不假辞色,冷冷淡淡。
“灼儿,乐安未上族谱玉碟,唤你一声灼哥哥也无可指摘。”
“她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母亲。”谢灼作揖“儿子尚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先行离开了。”
乐安对他的心意?
咒他为什么不早死的心意吗?
五年前的乐安,远不如而今沉得住气。
“灼儿!”
长公主不满厉喝。
谢灼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母亲,儿子身上还承袭着忠勇侯府的爵位,不能堕了父辈的荣光。”
渐渐的,留给长公主一个清瘦的背影。
长公主不明白,她忍痛将谢灼寄养在佛寺,也是为了谢灼好,谢灼怎就竖起了一道高墙,将她隔绝在外。
入长公主府,行那例行请安之礼,却如同过客匆匆,连一口茶水都未曾沾唇,便决然离去
“母亲,是乐安不好,惹灼哥哥生气了。”乐安曲膝俯在长公主的膝头,自责内疚道。
长公主叹了口气“不怪你。”
灼儿是在怨她。
怨她十年的冷漠,怨她强点鸳鸯谱。
若灼儿实在不喜乐安,她……
她还是如陛下所言,办一场赏花宴,邀上京才貌双全的贵女赴宴。
乐安县主,眼睫颤了颤,温温柔柔的哄长公主展颜。
另一边,离开长公主府的谢灼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他可能是病了。
五年了,他仍没有学会如何重新接纳记忆里的旧人。
却坚冰覆盖下,沉在河底的巨石。
“回府吧。”
直到此刻,一夜未眠的困倦才汹涌袭来。
谢灼微阖着眼睛,揉按着针扎似刺痛的鬓角。
此时,谢灼还不知宴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两万两!”
饶是谢灼的心境八风不动,这一刻仍有些惊愕。
宴寻将整整齐齐的二十张银票摆在了谢灼面前“小侯爷,您自下山以来,年复一年接济优抚当年与北胡一战中退下来的残疾老兵,又赡养父兄子孙战死沙场的老弱妇孺,手头紧着呢。”
“与其让她做别人的冤大头,不如咱们赚了这笔钱。”
“互惠互利。”
“反正您对她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