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夏滿「嗯」了聲,又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罩在她的頭上。
「是吧,沒騙你。」
聞荷緊緊抓著他的外套,身體瑟縮,但也安靜下來。
沒想到這招會有用。周圍人悄悄的鬆一口氣。
夏滿向眾人使眼色,示意讓開道路。
為的護士看懂,帶著同事慢慢的後退。
走廊空出一段,中間什麼也沒有。
沒人說話沒人動,只有夏滿很小聲的安撫著聞荷。
聞荷顫抖的頻率降低,捂著臉的手不再那麼用力。
過了約有四五分鐘,腳步聲響起,有人從後方伸手,覆蓋住夏滿的手。
夏滿一愣:「聞……」
「噓。」
聞霖久在他身後,聲音低沉,像貼著他耳朵響。
夏滿倒退一步,聞霖久立刻接上他的位置,從身後護住聞荷:「我來接你,姐姐,我們回家去。」
姐弟的位置對調,聞荷像個小孩似的,怯生生的點頭。
聞霖久注意到不屬於她的外套,伸手欲要拿掉,被夏滿按住:
「就這樣。」
聞霖久深深望他一眼。
他沉默的推過輪椅,輪子滑過地板,發出聲音。
一站一坐,姐弟倆往前走去。
身後,夏滿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醫護人員們也終於敢發出聲音,有人上前,向夏滿表示感謝。
「你處理的很好,謝謝你了。」
「不會,是你們處理的好,」夏滿道,「她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
護士搖頭,也說不知道,「以前沒有過的,這是第一次。」
夏滿不再多問,她們綴在離聞荷幾十米的地方,一直跟到病房。
夏滿朝里看,剛打過鎮靜,床上的女人安靜的躺著,像一隻破碎的洋娃娃。
夏滿回想起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時,她坐在黑色汽車上,側臉立體,非常貴氣,短短一月過去,她已經虛弱到了這樣的地步。
她還能活多久?
這樣一個命不久矣的病人身邊,為什麼只有親弟弟一個人,她其他的家人呢?這份責任是聞霖久一個人能擔得起的嗎。
角落有張長椅,夏滿默默坐下。
他抱住自己胳膊,使勁搓了搓,讓自己不那麼冷。
腦子裡亂鬨鬨的。
沒人知道,剛才那一會兒,他腦子裡閃過許多陌生熟悉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