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顿足,声音被风吹的有些飘忽。
“明朝,你可以再跟伯母商议一下的。”尝过人情冷暖的谢砚何尝看不出陆母的犹豫。
“孩子,孩子也不是不能生。”谢砚别过头去,有些不自然“如果你。。。。。。”
陆明朝摆摆手“没事,你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
谢砚:。。。。。。
突然有了一种浓浓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回去吧。”
“那回见!”陆明朝挥挥手,拢了拢大氅,小跑着回了院中,院门落锁。
雪花簌簌的落在发丝、落在肩头,谢砚顾不得拍打,目光落在雪地上。
一片雪地里静静躺着一朵精致的鹅黄色绒花,周围雪花纷纷扬扬,宛如诗意的点缀缓缓堆积,渐渐将其覆盖。
这是插在陆明朝发髻上的那朵绒花。
谢砚上前捡起,攥在手心。
他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寂寥无人的雪夜,谢砚无声的笑了笑。
原来,结亲也不是一件令他深恶痛绝的事情。
陆明朝并没有注意到发髻上的绒花丢失,一回屋,就被全家人围在中央。
“朝朝,这婚事,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怎么能答应谢砚那么过分的要求,没儿女傍身,爹娘实难心安。”
芸娘拉着陆明朝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陆明朝哑然。
在这个时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从未有过以一人之力去挑战这些既定规则的想法。
她该怎么说,谢砚有子,不用她生,在她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呢。
陆明朝抿抿唇,略作思量“娘,其实是我不想生。”
“年少时不懂事,与侍女玩捉迷藏,躲在了一位姨娘院中,我亲眼目睹了侯府姨娘产子身死,耳边是无尽的哀嚎,入目是满眼的猩红。”
“我被吓到了,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的掉进了莲池里,从此落下了体寒的病症。”
“自那时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药无穷尽。”
“娘,我真的是苦怕了。”
“您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谢砚于我而言,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说的这些,也不完全是瞎编。
原身的确没少喝药,不过喝的都是些调理滋养身体的,帮助她嫁入国公府后受孕产子的,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的。
“当真?”芸娘将信将疑。
陆明朝忙不迭的点头。
陆春生和芸娘夫妻又是一阵儿心疼。
唯有陆垚眼神微闪,唇角含笑。
“娘,我饿了。”陆明朝娇娇软软的撒娇嘟囔。
“吃饭!”
“这就吃饭!”芸娘大手一挥。
为了迎接陆明朝的到来,这一餐饭分外丰盛。
芸娘煮了家中仅有的精米,为了让米粒口感更加好,还往锅中加了些许的又贵又稀少的砂糖,糯软的米粒散发着浓郁的米香。
大锅灶旁,还放着一口小锅,炖着一只完整的鸡,发出咕嘟咕嘟的诱人声响。而在饭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事先切好的熏腊肉片,每片都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的咸香气息。
缕缕香气弥漫,让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