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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她独自坐在主座后面,李半初总觉得她身边缺了什么。但要说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宴客大殿华贵雅致,装饰风格与别处不同,多以丝绢缀饰,富于层次感。
于斯年的席位被一座半透明的山水屏风隔着,全程都没露面,也甚少开口说话。众人只看得见一个虚影,却也为漱玉真人倾城之姿折服。
李半初只是个貂,没有单独席位,只能与阮柒同席。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在狐族眼里,围了个貂裘斗篷就是貂?
“师尊,天心宗怎会如此排座?司徒衍是为漱玉真人而来,难道不是应该坐在我们的位置,这样可以正对着漱玉真人的屏风,看得清楚些?”
虽然只能看到个倩影。
阮柒道:“客随主便,毋须多问。”
国师对于座次倒没说什么,反而是他左边的一名侍卫十分不忿,直往李半初这边飞眼刀。
阮柒是个瞎子,这厮莫非是在介意漱玉真人被一个瞎子看了去?
况且天心宗此番行事遮遮掩掩的,李半初到现在连漱玉真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看到。
“师尊,那边有人瞪我。”
“谁?”
“司徒衍身后的两个贴身侍卫,一个是拾月,另一个……另一个在瞪我。”
“有我在,不必理会。”
李半初这下底气十足,便瞪了回去。
不过多时便开宴了。
狐族乐师奏响乐曲,芳亭北朝两位贵客举杯:“诸位远道而来,这一路,想必路程不短吧?”
“……”
“天心宗闭宗整一年,算下来,已有十二个月之久。”
“……”
“上一回我宗迎来外客,还是去年的事。回想去年今日,也是在八月中……”
李半初听这一句句废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阮柒对他道:“芳宗主说话一向如此,习惯就好。”
国师司徒衍上半张脸隐于帽檐之下。他唇角天生微勾,仿佛含笑一般。
这本该是个极为亲和的面相,但放在司徒衍脸上,就让人莫名毛骨悚然。因为这个家伙给人的感觉,比在场所有的狐族加起来更像狐貍。
宴桌甚矮,司徒衍执扇的手搭在膝上,坐姿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性,却也不失威势。
自打进入宴客大殿,他就没往屏风那边看过一眼,但在场无人不知,他正是为于斯年而来。
司徒衍把玩着手里白玉杯,却并不品饮,而是缓缓开口道:“芳宗主,酒是好酒,年年如此,可为何今年这顿,酒香比往年要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