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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知道国师唱的哪出,有人趁乱偷偷在底下开设了赌局,赌今日李无疏亲登云阶是真是假。
太微宗的万丈云阶,从停云阁延伸下山。远看千回百折,犹如一条盘踞山上的银蛇,蛇身为山林掩盖,断续起伏,为重重雾霭所笼罩。
太微宗进香之所设在山脚,凡间香客止步于此。往来修士也都御剑来去或以阵法入宗。
只有那些求仙问道之人,才须从山路攀爬而上,亲登万丈云阶,以表诚心。
李无疏当年遭人嫁祸身犯重罪,被逐出道门,如今虽真相已平,却仍属太微宗弃徒,尚未认归宗门。
重登此阶,方能名正言顺。
众人翘首以盼,等着看一个活死人要如何亲登云阶。
翘首大半日,只见雾霭中一个白脸道士顺着阶梯缓缓出现,身后还跟着长长一队方士。
“来了来了!”
“不是参阳仙君啊!”
李刻霜站在观礼台上首,瞬时黑了脸:“怎么是他?他还真敢来,也不怕我派人将他做了,然后封锁消息。”
净缘道:“且不说你能不能办到。你若把他做了,太微宗与场上各宗俱要遭难。”
白脸道士顶着方帽,着绀色道袍,手执羽扇,上半张脸隐在帽檐下瞧不真切。
如此装扮,不是司徒衍还能是谁?
观礼众人议论纷纷。
“不是说求道的才亲登云阶嘛,国师想率领手下这二三十个方士一起投入太微宗不成?”
“你当他是从云阶爬上来的?肯定是御剑或是用法术法器之类停在云阶上,爬没几层。这队人如此扎眼,若是从头登阶,早给人看见了。”
“瞎说什么实话。”
“哼,我看是故弄玄虚罢了。”
……
那司徒衍迈着方步,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犹是从容不迫,意态悠然。他停在李刻霜面前,微笑着朝他一拱手:“前些日子邀请李宗主相见,李宗主不肯赏脸。今日本师特意登门拜访,还给宗主带了一份大礼。”
“李无疏呢?!”李刻霜猛地迈出一步。
若不是江问雪早有预料,暗中死死将他拉住,他早拔剑冲上去了。
“我听闻李宗主与参阳仙君自幼感情深厚,果真如此。看来本师准备的大礼,李宗主定会满意。”
“你——”
一旁的净缘没给李刻霜说话的机会,冷笑着道:“司徒大人,人是从我无相宫抢的,你挺会借花献佛。”
“我见步虚判官鲜少参与无相宫的事,还以为无相宫和无心苑各论各的。这不,净缘禅师来了,宫主却没来。”
“你们这个国师,还挺会扎人肺管子的。”太清宗莫璇玑对着身边的九仪宗宗主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