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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疏一上场,众人便眼前一亮。真真是鲜衣怒马年少轻狂!只见他亮出短剑裂冰,向场下各宗喝问道:“谁先来?”剑风凛冽,气势天成,不怪乎连太息宗孟宸极都称他是“道门巅峰”。
——这把拂尘可不是凡物,李无疏被它一扫,口呕朱红,“嘤咛”软倒在阮柒怀里。
——李无疏伤将将好,便强撑着出门,只见天地破碎,生灵涂炭,不禁两眼垂泪,泣若神女……
李半初看到书中对自己的描写颠倒是非,如此不堪,不禁直皱鼻子。
“师尊?真要念吗?”
“你若不愿意,便让铜板来。”
李半初瞪圆了双眼。
这种内容断不能让铜板看到!
“都这么晚了!不必劳烦铜板师兄!我念!”
殊不知,看到下文,他更加为这个决定感到庆幸。
“师尊,前三回都是李无疏的平生事迹,世人早已耳熟能详。您是担心这书后面的故事万一应了,对师父不利,我便从这第四回李无疏死后开始念吧。”
阮柒神色一滞,在微烁的灯光下看不太明显,李半初却看到了。
他略作回想,方觉自己说错了话。
正想着如何找补,阮柒却点头道:“可。”
“书接上回。李无疏以身祭道之后,化作天地间袅袅一缕孤魂,无所依靠。”
他一边念书,一边在心中咋舌。
这写得和事实情况倒是挺像,自己这些年确实如孤魂一般。
“上界感念李无疏救世恩德,允他转世。这缕孤魂恰好投胎到一户李姓人家。阴差阳错,李父给他取名李无疏,与前世名姓一字不差。”
这就有些扯淡了。
李无疏之名天下皆知,怎会有人巧合之下取了同名。不过这是小说,设定为剧情服务,无可厚非。
“不过几年,战乱纷起,李家全族遭流寇杀害,李无疏一路从燕京流亡关外。”
阮柒在他停顿间隙道:“从燕京流亡至关外?与你身世倒是相似。”
“……唔。”
李半初不好答是,也不好答不是,含糊应了一声。
夜色渐深,烛火幽幽。
此情此景恰如昨晚在颍川百草生的书房,两人隔桌而坐,分外祥和。
李半初感觉许久不曾如此平心静气,给阮柒念书,能被阮柒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娓娓念来,语调多变,不显乏味。
阮柒坐姿纹丝不动,听得专注,不时会冒出两句品评。
每念一段,李半初都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虽蒙着眼,阮柒却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数次之后,似乎有些窘迫:“你看我作甚?看书。”
李半初眨眨眼,不再看他,埋头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