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重煜:“身份不明?那等级呢?”
老萍阴恻恻笑起来:“等级也不明。要知道那几个在主塔塔尖上的哨兵,也不过是S+,他却被说是不明。甚至说他曾经因为太过深入开拓区而彻底精神崩溃,失去了作为哨兵的精神体轮廓,变为混沌,但他又凭借意志力变回来了。”
原重煜有点无法理解:“那这样的人,还需要向导吗?”
老萍撇了一下嘴角:“曾经压在楼底下18天没吃饭没饿死,和日常需要吃饭有关系吗?他也是哨兵,派你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已经弄死了三位向导了。
除了一小部分高层,他们不确定这位超强哨兵的性别与爱好,因此主塔特意选了三个性别性格精神体各不一样的向导,全都被他弄死之后,尸体遗弃在了百公里外给他放物资的地方。
最恐怖的是,其中有一个还是有两个,跟他结合过。
按理来说应该是谁都离不开谁的关系了,哨兵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向导受伤害……
甚至主塔猜测,这位哨兵和向导可以结合但不会造成极深的绑定关系,或者说
是向导单方面无法离开他,而不是他离不开向导。
……这就太可怕了,他已经脱离了一部分哨兵的本性弱点了。
主塔送了三个人都被杀,但又不能不讨好11号前哨站这个对开拓事业极为重要的哨兵,干脆就摆烂,找一个得罪过主塔的向导送过去。
而且还能在报告上写,因为原重煜的适应力、体质和战斗力都是TOP级别的向导。毕竟世界上最难被弄死的向导,原重煜算得上一位。
但老萍觉得,原重煜应该也活不过半年。
什么跑回来给其他人作精神疏导,不可能的,一般哨兵越强大,独占欲越强,他被叼进了龙窝,被那个人死死盯着,甚至可能会被强制结合,怎么可能出得来。
除非是死。
老萍也不好说什么,她听过一些主塔的朋友说起过当年的黑流动乱,那些向导到底是为什么死的,原重煜又当时做了什么,她略听说过一二。
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11号前哨站的那位最近几乎是虐杀了周边的大型怪物头目,应该是因为没有新的向导到他身边而愤怒吧。
希望原重煜不会死得太……
老萍看着还乐呵呵的原重煜,忍不住道:“你自己带了制服吧,你的房间也都安排好了,先去住一下吧。”
原重煜拿过密码卡,道:“那谁送我去11号前哨站?是你们送物资的哨兵队吗?”
老萍摇头:“我们将近半年才会出征一次,上次出
征才过去三个月,我们是不会送你过去的。有个人能送你,至少我问她的时候,她说她能做到。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大家都叫她邮差。”
……
原重煜在自己的房间里躺了一会儿。他房间里几乎没有放任何的生活用品,一般的向导都会得到比较好的照顾,原重煜也没有带生活用品出门的习惯,他包里装的都是衣服、喜欢的抱枕、冰箱贴、不倒翁玩具和……很早之前他买的旧头盔。
软禁这么久,很多他自己的东西都被夺走了,能留下这些不容易。
原重煜觉得自己估计只会在这里住一两夜,正考虑要不要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时,他听到了窗外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原重煜探出头去,一群哨兵正绕开围栏,飞跃过去,拉伙结伴的准备出去玩。他们这些哨兵早已建立很稳定的精神屏障,城镇中又都是普通人,他们更是放松随意地跑出去玩——
以前在主塔时,也有许多稳定下来的哨兵都会偷偷跑出去玩。
和在静室中冥想,不断学习照顾哨兵的生活技艺,以及锻炼包容力的向导不太一样。
原重煜也是那时候,看着哨兵们犯浑与肆意,忍不住也从主塔小小的出入口跑出去——
看到那些人都是今天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旧识,原重煜忍不住也踩上窗框,向下方跃去。
任何一个向导,都难以有他这样的身体素质,原重煜手在混凝土的窄小窗口攀
了一下,拿出口袋中的滑行器,顺着塔壁滑行下来,隐匿着身形,在距离地面七八米的地方一跃而下,飞奔入黑暗中。
他像刚刚那些哨兵一样,翻身后仰跳过围栏,轻巧落地,它的伯恩山精神体嗅到了有卫兵靠近过来,连忙小跑躲入了围栏外的街巷之中。
到处都是罐头厂下班后疲惫的工人,还有信教烧香祈求痊愈的普通人,原重煜就记得打街机的那家酒馆,应该也是这座城镇最大的酒馆,狒狒他们肯定会去那里。
原重煜作为偷溜专业户,很懂得隐匿自己的身份,他把外套上弄了些泥土,抓乱头发,显得有些狼狈地大步走在街道上,撞开了那家酒馆的门。
酒馆内有不少人,几乎是满座的状态,但原重煜并没看到狒狒他们。是他们不在这儿?还是去了楼上?
他没有哨兵那样的敏感,无法察觉他们的方位,他正打算买杯酒当伪装,去楼上找一找。
余光就看到他白天玩的那台街机前,坐了个银色短发的女人,她穿着件有毛领的皮夹克,戴着露指手套,耳朵上缀着夸张的银色耳饰,带跟的靴子踩在吧台椅的横梁上,不耐烦地晃着腿。
她握着摇杆的手指还夹着在黑市价值不菲的电子烟,却没人敢多看她或者对她打主意。
原重煜靠近过去,只看到屏幕上,她操控的角色几乎是以飞檐走壁般地通关了,原重煜甚至都没看清她的操作……
他忍不住站在她背后,伯恩山的精神体蹲在他脚边,使劲嗅着女人的皮夹克。原重煜知道,普通人是看不见精神体的,那个女人也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伯恩山。
原重煜通过精神体的鼻尖,闻到了她身上那股青草和雨水混合的气味,夹杂着一点点修车的汽油味。
他忍不住道:“你就是邮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