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海关缉私来钓鱼的?
那可太好了,最好有事,赶紧把老板送进去,抠门罪加一等,枪毙吧!
保镖颤颤巍巍摸出黑金卡:“买买买单,在哪儿刷?”
头回刷老板的卡,他不自觉往窗外看去。
“先生,我们这里得签合同。”沈涵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斜对面洗车铺,门口停着两辆豪车。
一辆慕尚,一辆斯宾特。
这种车,这种配置,是不会跑来围角街露天刷洗的。
他想起沈泉在奶茶店打工,大哥就差满街去发免费奶茶了!
沈涵叫同事去准备合同,眼珠一转,偷偷问:“是我大哥叫你来的?”
“啊?!”保镖一听露馅,吓一跳,“少,你可不能乱讲!”
说完他才意识到,彻底完蛋了。
沈涵舔舔嘴,笑得有点得意:“我就知道,大哥疼我着呢。”
“少,我、我可没法跟沈先生交代了。”笨蛋保镖急得直搓头。
沈涵接过合同,把他交给同事,安慰道:“你放心,大哥知道我特别聪明,不会怪你的。”
说罢,他大步流星走出店铺,冲着街对面跑去。
沈悬一直观察着,一眼看到沈涵跑出来,紧跟着坐直身体。
沈涵瘦了,也黑了,颅顶优秀,留着寸头,人很精神,眼睛亮亮的。
浅褐色皮肤,光滑紧致,笑起来衬得牙特白。
他穿着车行制服,白衬衣,黑马甲,细窄黑色领带,西裤有点短,一双黑亮牛津鞋。
他奔跑着过来的画面,好像一幅上乘的商业广告,视觉荷尔蒙。
沈悬头一回觉得,沈涵是有资格混娱乐圈的。
他粗糙的迷人,张狂的让人心动。
沈悬和阿耀同时下车,沈涵已跑到近前。
他刚猜到大哥来了,心头思念狂跳,像沸腾蒸汽,驱使着轮机,身体里每一颗零件,都在叫嚣着奔向他。
可是,当看到大哥站在那里,他又深深怯懦起来,自惭形秽。
好像一只,因为太蠢跑丢的勥种,追悔莫及。
沈涵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停在他哥一米多远的地方,眼神慌张,五味杂陈。
沈悬也没说话,脑内开始还原沈涵原来的模样。
他总是站在阳光下,穿着最好的衣服,靠在跑车上,笑得没心没肺。
牛逼轰轰地说:“大哥,我带你去兜风。”
“沈涵,过来。”沈悬冲他招手。
沈涵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凄风楚雨,压都压不住。
他下颌线紧绷,低头别开脸,唇边肌肉抽动几下,连忙用手臂挡住。
沈悬没难为他,走过去,搂过弟弟,把他扎手的猕猴桃脑袋,摁到肩膀上:“我家老受苦了。”
沈涵张开手臂,狠狠抱住他,肩膀抖动。
太阳太烈,快要把人晒化了,晒得他浑身水分,都要从眼睛出来似的。
这一刻,他身上沉重的负罪感,不得好死的枷锁,才正真卸下来。
他待在港城打工,陈凉水是最重要的原因。
而另一个原因,他耻于开口。
他是个废物,不配待在沈家,更不配享受父母、大哥赚来的荣华富贵。
一无所有地待在港城,也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沈涵抱着沈悬哭了一阵,自觉丢脸丢到大街上。
他用胳膊捂着脸,瓮声瓮气说:“大哥上车吧,外面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