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季明庭便把认罪书誊写一份,待墨迹干了之后,折起来递给青竹:“明日送去给郑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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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柠一觉醒来,屋里已经没有沈昭的身影了。她瞧一眼榻上齐整的被褥,问给她梳妆的青韵:“沈昭上朝去了?”
铜镜里,青韵的脸色有些复杂,回道:“嗯,沈将军昨夜好像一夜未睡,所以一早就上朝去了。”
“嗯?”姜柠奇怪道,“为什么?”
青韵:“婢子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只知道昨夜她伺候完姜柠就寝,退出去时看见沈昭挪去床边坐下。
今早她进屋想看看姜柠有没有踢被子,结果现沈昭还坐在床边。看那模样,分明是枯坐了一夜。
幸好姜柠中途没醒,否则要被他吓着。
“真是个有精气神的怪人。”姜柠撇嘴道。
“阿嚏——”
“爷?你着凉了?”
沈昭摸了摸鼻子,瞥一眼杨松说:“有人在背后骂我。”
杨松赶紧撇清关系:“我没有哈,你别想污蔑我。”
沈昭不理他的插科打诨,兀自盯紧对面的茶楼。
待季明礼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时,他眉眼一冷,转身下楼。
茶楼的雅间里,王鸢一见季明礼就冷声问他:“郑贵人的孩子是不是你害的?”
季明礼皱眉不悦,反问她:“不是你吗?干我什么事?”
“你……”王鸢气急,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时,又压下怒意说,“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别赖我头上,我只想教训姜柠,没想戕害皇嗣。”
“你真的只想教训姜柠吗?”季明礼怪笑着问。
王鸢目光一闪,反问道:“不然呢?”
季明礼桀桀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那你准备挺齐全的,那个贱婢也是命好,能用上好的鹤顶红自尽。”
悬挂在雅间背面窗户外的沈昭闻言,浑身气血瞬冷,浓浓煞意自他周身散开。
雅间里,季明礼的声音还在继续:“欸,你不必跟我急脸,我就在你面前顺嘴一说,又不查你。你的那些说词就留着自己听吧,反正悦婵已死,谁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指使她的……”
沈昭听到这里,知道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大掌蓄力,翻身回了屋顶,再转身跃入偏仄的巷子里。
杨松见沈昭浑身带着杀气出来,瞬间板起脸,严肃地递给他一纸信。
沈昭顿住脚,盯着那信,片刻后,紧握的拳头松开,接过信。
杨松瞄过他掌心几乎渗血的月牙印子,悄悄松了一口气。
“呵。”沈昭冷笑一声,把信递给杨松,“看完烧掉。”
杨松捏着信,看着沈昭怒气沉沉的背影,嘀咕道:“你说你们这些倒霉孩子惹活阎王干嘛?”
他骂骂咧咧的低头看信,越看越心惊,“王鸢这女人不是一般的歹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