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庭的身子向后翻倒在地,仰视着神色不明的景和帝,听着景和帝宣判他的“死刑”——
“孤最后说一遍,沂州王氏是孤择定的东宫太子妃。季明庭,你好自为之。”
季明庭唇瓣翕动着,还要说什么。
但景和帝沉声喊道:“来人,今日起太子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出。”
随后睨一眼心如死灰的郑皇后,挥袖而去。
有御林侍卫立刻进殿:“殿下,请。”
季明庭悲戚间,被御林侍卫“请”起来前往东宫禁足……
*
姜枫从酒楼出来,醉醺醺的上了马车,进姜府时,恰好遇见御林侍卫送姜柠回来。
他对姜柠有御林侍卫的护送早习以为常,但见姜柠的小脸一会儿白一会红的,奇怪道:“阿柠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不等姜柠说话,他又拍着胸脯嚷道:“阿柠你跟三哥说,不管谁欺负,三哥一定揍他!对,揍他——”
他醉得胡言乱语,姜柠没心思再想季明庭亲了自己被景和帝当场抓包的事情,无奈道:“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醉成这样?”
姜枫的贴身小厮苦笑道:“三少爷和致远少爷抱坛喝的,奴才劝不住!”
姜枫像是附和似的,挥手嚷道:“致远,来,干了这一坛……”
姜柠更无奈了,没好气的拍下他的手,“下次再喝这么醉,我就告诉父亲。”
如此威胁,醉得不省人事的姜枫压根没放心上……
永宁宫里,景和帝阴沉着一张脸往谢贵妃身边一坐,气温都低了几个度。
“陛下这是怎么了?”谢贵妃连忙安抚景和帝,“消消气,别气坏龙体。”
景和帝捉住谢贵妃拍抚他胸口的手,沉声问:“阿柠今日进宫怎么不来和孤请安?”
谢贵妃闻言谨慎起来,笑道:“哎呀,陛下不说请安,臣妾都忘了。落苏,快把阿柠给陛下求的香包拿来。”
景和帝眉尾一动,声音缓了不少,“阿柠给孤也求了香包?”
谢贵妃道:“是啊,阿柠今日进宫就是给臣妾和陛下送香包的呢。只是听说陛下在宣政殿处理政务,她便不敢去打扰陛下了,才要臣妾转交。”
这时,落苏双手捧着香包过来。
谢贵妃睇一眼香包,说:“喏,阿柠特意嘱咐说,这是陛下的。”
景和帝瞧着那明黄色的香包,从袖中掏出一个粉红的来,搁在桌上,一言不的拿起明黄色香包把玩着。
谢贵妃心里一咯噔,阿柠给季明庭的怎么会在景和帝手里?
她虽疑惑,但是她没问。
景和帝把玩着香包,心底有些后悔许下王氏家主,择定王氏为太子妃的承诺。
阿柠知道了,怕是要对他失望的。
他暗里后悔一瞬,想起某道身影又坚定了圣意。遂抬眼对谢贵妃说:“前朝事忙,太子怕是分身乏术。贵妃,你便嘱咐阿柠好好待在府里,别去叨扰太子。”
谢贵妃满心狐疑,面上却是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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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季明庭被禁足东宫的消息传出,满朝皆惊。
平日为了芝麻小事都能吵翻天的朝臣,一时之间,人人如噤声的鹌鹑。
几位皇子更是惶惶恐恐,不敢表露一点心里的狂喜。
景和帝难得耳根子清净,笑眯眯的拂袖而去。
退朝后,有小太监追上疾步前往宣政殿的姜时屿,“太傅大人,太傅大人等一等。”
“何事?”姜时屿回头问。
“太傅大人,贵妃娘娘说小小姐此次去圣若寺受了不少惊吓,还请大人让小小姐在府中好好歇养。”
姜时屿一听,明白谢贵妃这是提醒他,别让姜柠知道季明庭被禁足的事。于是往谢贵妃宫殿方向拱手一谢,关切道:“劳贵妃挂心,不知贵妃娘娘近来可好?”
小太监陪笑道:“也劳大人挂心,贵妃娘娘贵体安康,倒是皇后娘娘昨夜又犯头疾,今早也免了三宫六院的请安……”
“哎呀,奴才多嘴妄议娘娘们,真是该打、该打。”说着轻轻自打几个嘴巴。
小太监离开后,姜时屿沉吟起来,此番季明庭禁足东宫,中宫也闭门不出,局势实在不明,他还是别去求见景和帝为好,免得遭到猜忌,惹祸上身。
如此思量下,姜时屿心中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