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中的楼梯非常狭窄,两侧都是冰冷的墙壁,林深走在前面几乎无法转身。
更何况眼前的楼梯角度异常陡,每一步往下都需要小心翼翼,他只能听到身后田松杰和陈逸臣缓慢的脚步声。
两个人都没说话,只不过冰冷的空气让他们的呼吸变得粗重。
楼梯延伸出去的长度,似乎要比他们在外面看到的铁链下陷阱还要深,走了好一会儿,周围就只剩下两道照不了多远的手电筒光。
林深的心脏在嘭嘭跳动,有种说不太清楚的奇怪感觉。
虽然他也知道他们手里的不是强光手电筒,但也不至于只能照亮这么点距离,就仿佛真的像是在往什么非人世的地方缓慢前进。
“林深,能看到底了吗?”
陈逸臣带着沉重呼吸的说话声轻轻从后面飘来,他讲话的声音很克制,但是在这个狭窄的向下通道里,清晰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林深尽量伸直手,往下照了照,然而能看到的依旧只有眼前五六级台阶。
“看不到,我感觉这里很奇怪,”林深摇摇头,“手电筒的光好像被限制了范围。”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陈逸臣像是松了一口气,“我印象里之前没有这么短的。”
他停下脚步,微微往后转身,把手电筒往上照去,“也看不见上面,这到底能通到哪里去……如果我们看到的就是全部,这里根本不像其他的墓穴那样有多个出口。”
“这或许就不是一个墓。”林深回道。
“你说的有道理,”陈逸臣点点头,“或许是最初入口大门那里掘出来的瓶瓶罐罐和钱币,让他们以为这里是个墓。”
田松杰不敢说话,他怕在这个地方自己一出声,会产生出什么可怕的效果,只能眉头紧锁地盯着楼梯下的那片黑暗。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林深举起手电筒四处照了照,“门口那块空间的墙壁上刻着些东西,跟石棺上面的很像,可惜不知道写的是什么,我在想……如果这里其实不是真正的一座墓,那它是什么?又为什么坑里会埋了些没有印造年代的铜钱。”
陈逸臣“哦?”了一声,等着林深继续说下去。
“会不会那面墙上其实刻的是什么警告的话语?”林深停了下来,面对着下面幽幽的黑暗心情复杂,“警告着进来的人不要再深入,图财的人从那个坑里拿走值钱的东西就好,而继续往里面走的人……”
“就像这样万劫不复吗?”陈逸臣笑了一下。
“但这里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文字,吴致远和他们老师应该也没有看懂,”林深眨眨眼,侧身看陈逸臣,“所以他们没办法通过那些刻在墙上的东西,推断这个地方的时代和来历。”
陈逸臣又小心地往下走了几级台阶,缓慢地呼出一口白气,“你是觉得,这些东西不是给普通人看的?那……”
“所以我才想往下走,”林深摸了摸下巴,“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一路,不瞒你说,给我的感觉跟之前经历过的地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没有回头路,前进的方向还一直在往下,根本不像是有出口的样子。”
陈逸臣的脸部肌肉绷紧,“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们确实只能这么走了,按照有几个人表现出来的样子,要是真说出来,那我们当中绝对要乱了套了。”
两人双眼对视,皆是叹了一口气。
陈逸臣扬扬手电筒,“走吧,都到这儿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就算这是一条赴死之路,也总得看看它长什么样吧。”
林深点点头,瞥了一眼紧盯黑暗的田松杰,转身继续往下走去。
脚步声逐渐被黑暗淹没,脚下能够着凉的部分变得越有限,这种异常的变化让他们大气不敢喘一声,话也不说了,只是集中精神继续往下。
他们不知道走出去多远,终于看到了一小块平整的地面,连接着一道石门。
“终于……到了吗?”
陈逸臣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
此时他们手中的手电筒,已经只能照亮自己周身的一小块范围。
黑暗的不断侵蚀,让原本还算冷静的陈逸臣也不免开始紧张起来,他紧握着手电筒,不敢去想如果此刻它没电了,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深哥……”田松杰在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然而他说话的声音在陈逸臣听来,像是黑暗中带着鬼哭声的阴风,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什么声音?”
田松杰抿抿嘴,现在顾及不得这些,“真的要推开吗?这里太怪了,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但是我说不上来,我……我不太想靠近,感觉过去了我可能就……回不去了……”
他的表情严肃,语气更是郑重。
林深的手按在石门上,沉默着看田松杰,用手指做了一个“你留下”的动作,然后看向陈逸臣,“你怎么样?还打算继续往前走吗?”
陈逸臣收回目光,摸摸自己有点僵的脸,“没事,都到这儿了,不进去看看,死了都不会瞑目吧?”
他似乎是想要开个玩笑,但自己都笑不出来。
两人双手抵住石门,咬牙用力一推,只听得石头与地面的摩擦声。
石门之后的黑暗带着令人窒息的风吹到他们的面门上,出现在眼前的是更为宽敞的空间,以及不远处一扇远远过他们认知大小的巨大门扉。
上面挂满了锁链和黑色的锁,每一个都大得夸张,不像是人类常使用的尺寸。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