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袖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一直目送着冷月心下山,直到月心的背影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人影了。她才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山坡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疑惑,暗自道,“这个月心是怎么知道这娘俩爱吃竹笋的?难不成和她们很熟悉?”
忽而又想到马采花那张嘴永远没有把门的,家里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往外说。也可能是马采花说了,被潘氏听到了,之后回家随便这么一说,便被月心记住了。
这样想,她刚刚的疑问便没有了。
青袖走到那处山坡的时候,果然见很多葱葱郁郁的竹笋,只是这里经常有毒蛇出没,很少有人过来。
她把那些药粉洒在身上,很快弄了一筐子竹笋。
等到她回到苏家的时候,早已经是傍晚了。下午饭的时间都过了。站在苏家门口的时候,孙青袖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有些发抖。
她和冷月心生活在一个村子里,差不多大的年纪,冷月心就知道哪处山坡上有竹笋,而她就不知道。
她未结婚前,在孙家的时候,几乎不操心这些。也就是简单的割猪草,去菜园子里种种菜这些。至于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干过。
嫁到苏家不到一年,几乎把她在娘家十几年的活全部干完了。
“那个娘们说是去山上采野菜,就是去玩的!都这个点了还没有回来,还得我们自己做饭。”苏红一边柴房里忙,一边在院子里大声地吆喝。
马采花听到她被咽熏到了不停地咳嗽,赶紧过来安慰道,“我的小祖宗,她马上回来了,难不成她还能在外面过夜?相信我,她离不开你哥。”
苏红骂骂咧咧的进了柴房,似是一边干活一边唠叨。
孙青袖倚在苏家门口的一棵树上,站在那里好一会了,就是不愿意走进去。就在此时,住在不远处的一个媳妇抱着孩子正在遛弯。看到孙青袖站在门口发愣,以为出了什么事。
便靠近几步道,“苏秀才家的,都这么晚了,你咋不进去呢?”
孙青袖愣了一下,赶紧含笑回应着。此时若再不进家,恐怕马采花都要跟着骂了。当即便迈步走了进去。
苏红看到孙青袖慢慢悠悠的进门,猛地把手里的水瓢扔到地上,大声地道,“你这个小蹄子,在外面躲了一天,什么活也没有干!”
马采花的目光在触及孙青袖身后的背篓,看到里面的竹笋的那个瞬间,拉着的脸立刻松了下来,有了些喜色,赶紧上前制止道,“红儿,那是你长嫂。不得无礼。”
苏红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嘟囔着道,“她哪里有点长嫂的样子?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看看不远处的芳姐和哥差不多时间结婚的,人家都快生了。”
孙青袖的脸瞬间青了,是很难看。
他们结婚才不到一年,她的肚子是没有鼓起来,今天她见到月心的时候,他们同一天结婚的,她的肚子不是也没有鼓起来吗?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似是有什么话语要说,但是终于咽了回去,结婚快一年了,她的肚子确实没有鼓起来。
自己也不能再和她犟了,不然她说出的话会更难听。
她便快速的放下了身后的背篓,洗了洗手便进了柴房。
苏红离开便跑出去了。即使是出了柴房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胡说着什么。幸亏马采花拍打了她一下,不然不知道她会吐出点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桐回来的很晚,回来便上床了。上床以后离得她很远,碰她更是不可能。
青袖想到了白天苏红的那句话,不会下蛋的母鸡。她还这么年轻,就已经这么判定了。
当着她的面都可以这样说,离了她的面,背后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滑落,只是她死死地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第二天,醒来去柴房做饭的时候,看到水缸里的倒影,两眼都是肿胀着的。
怕娘家人会操心自己,只能硬撑着。
冷家。
月心背着背篓下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孙青袖的话语,她想到了前世,那么的清晰,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她很怕是不是家中的一个变故就回到了那个曾经。
今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离开了苏家的她,感觉那么的幸福,那么顺遂。
她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家门口。看到家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每个人的面色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想到了在家中的父母,难道是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她站在门口,透过篱笆墙可以看到里面的时候,她的心瞬间沉到心底。家中一片狼藉,院子里但凡是可以砸碎的都给砸了。
精心围着的篱笆墙全部推倒了。
冷月心的拳头紧紧地攥着,她极力克制自己,几个平时和冷玉强关系好的,赶紧跑过来道,“月心,你们这次可是闯了祸了。据说前段时间玉强大哥惹得那个小姐是侯府的千金,就住在青云山的幽霆山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住到了翠微山庄。一来就把你们的家砸了。”
秦秋雅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翠微山庄那么多的下人,其中一个就看院子和清酒村的一个小寡妇相好。
人到欢喜处什么都说。这样的事情不就传出来了吗?
提到了这位千金小姐,月心并不陌生,前段时间还和她的侍卫走过招,只是她没有赚到便宜而已,难不成今天过来寻仇来了?
只不过是打伤了几个侍卫,又没有伤及性命,不会那么远的过来,就是为了找她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