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鱼头次来胭云楼,以前也没经历过,也不知点什么曲,只好说道:“胭姑娘随意!”
胭雨此时看出,今日虽是小王爷做东,但真正主事人,便是这位谷公子,也不知是何方大人物?
便自作主张轻声道:“哪奴家就弹一曲,太上凤鸣,若弹的不好,还请三位公子见谅!”
坐于长条书案前,放好古琴的胭雨,细腻嫩白双手十指,轻轻摸动琴弦,嫩指如跳舞般,弹奏而起。
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似山泉丝丝流淌,汇流于小溪,欢快流于河流,流于山川大海,又流于红尘人间,洗去凡俗污垢,洗去三千烦恼丝。
突然琴声低沉婉转,一声鸣叫,空灵无比,划破红尘,似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又似脱红尘,‘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之感。
一曲而终,谷鱼方才回过神来,连连赞叹道:“一曲太上凤鸣,从指间流出,洗涤自然与尘世,凤鸣空灵之音,划破红尘,如飞升天界一般,仙音天劂,胭雨姑娘,音律造诣之高,实属罕见!”
胭雨听他一说,有些惊喜,连忙问道:“谷公子,竟然也懂音律,今此所言,正是太上凤鸣之真意!”
谷鱼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惭愧惭愧,只是常听我家先生弹奏,再听胭雨姑娘弹奏,想起杂书所讲,凡人修炼飞升,有些感触而已,还请胭雨姑娘勿怪!”
胭雨只当他是谦虚之人,未再追问,姬丘与严彬见胭雨,对谷鱼另眼相看。
趁此时机,姬丘连忙张罗道:“胭雨姑娘,何不敬谷公子一杯,也算音缘相会!”
严彬连忙起身,为谷鱼与胭雨,各倒上一杯酒,客气道:“俩位请吧!”
胭雨并未拒绝,连忙起身,走至桌前,端起酒杯。
谷鱼见对方起身端酒,只好端起酒杯,起身相迎,二人轻轻磕碰一下,便一口喝下。
胭雨今日,大大方方喝下一杯,姬丘与严彬也是心惊,心知胭雨,平时只献琴艺,基本滴酒不沾。
胭云楼,有着错中复杂人脉关系,平时来此客人,也不敢强逼楼中姑娘,作自身不愿之事。
若楼中姑娘自愿,那怕陪客人过夜,胭云楼也不会管,这便是胭云楼能招来,许多貌美绝色,艺高才绝姑娘的原因之一。
严彬与姬丘,在一旁起哄之下,胭雨陪三人喝上几杯,方才落坐。
趁着酒意,又弹上一遍太上凤鸣曲,其意境更上一层楼。
严彬和姬丘,趁机与谷鱼,多喝几杯,缓和拉近关系。
对谷鱼而言,灵石收到,对方又做东,笑脸招待自身,面子总是要给得。
按胡言话讲,要作生意,选和气生财,至于同流合污,那就不必,不是一个壶里得,也尿不到一块去。
吃喝之间,严彬趁机旁敲侧击,侧面打听谷鱼师门,以及与天尘宫,天监司关系等等。
谷鱼自然是云遮雾绕,一本正经胡说,张嘴就来。
声称师父是散修,多年便去远游,曾与天尘宫教宗大人,以及天监司座大人,皆是旧友。
师父游历之前,让谷鱼多去叙叙旧,两位大人召见谷鱼,也只是询问师父近况。
谷鱼总而言之,关系怎么近,他就怎么吹,拉虎皮扯大旗,十句没一句真话。
一边吃喝,一边闲扯,林兄姬兄一顿套近乎,东拉西扯一个多时辰。
谷鱼方才起身,带好灵石,与二人施礼告辞,走时还不忘放块银两,作为胭雨姑娘小费。
当谷鱼离开之后,姬丘示意胭雨离开,胭雨起身施礼告辞,很快退出包房。
稍过片刻,穿着黑色披风与斗篷的俩人,走入包房。
姬丘与严彬,立刻起身施礼,当对方脱去披风与斗篷,落坐之时,姬丘与严彬,仍是站于一旁,并未惊讶,原来正是和亲王姬帆与严宽。
姬丘有些郁闷,小声对姬帆,毕恭毕敬说道:“爹,我按您吩咐,该做也做了!”
严彬赶紧讨好夸赞道:“王爷,小王爷做的很好!”
严宽瞪了严彬一眼,转向姬帆,掏出一本手札,放于桌上。
严宽连忙轻声说道:“王爷,属下派人查过,他在牧边城,没有可疑之处,确实是散修,单挑清水帮,与漂渺宗弟子,斩杀邪魔,八年前救过梁钟,又帮天监司,抓捕两名敌细,都记录在手札中!”
姬帆接过手札,一边打开观看,一边轻声说道:“严大人辛苦!”
“王爷客气,还不是我家孽子,惹出的祸,连累小王爷!”严宽连忙道歉道。
姬帆一边观看手札,一边豪不在意说道:“连累谈不上,小时候打打闹闹,没什么,现在都长大成人,以后做事,收敛一些,燕京城水很深,虽有皇太后照拂,但也要让她老人家,省省心不是?”
严彬跟着姬丘,连忙跪下,姬丘低头保证道:“爹放心,孩儿以后,不再胡闹了!”
“今日做的很好,以后别再招惹他,都起来吧!”姬帆一边起身,穿戴好披风,一边嘱咐道。
姬丘跪在原地,连连点头答应:“是!”
严宽同样穿戴好,跟随姬帆走出包房,严彬连忙起身,扶起姬丘。
二人坐于桌前,各自连饮三杯美酒,姬丘与严彬,方才大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