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芙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还是搁了笔去迎接。
闵柔公主正被这边的女夫子引着,走在廊下,一间间参观。
钟语芙到的时候,闵柔公主正在音律室停住,萧亦晗跪坐在琴边,缓缓音符从他指尖流淌。
旁边,方凝如拨着琴与他合奏。
两人合奏的是梁祝。
钟语芙走过去,正要出声,闵柔却抬手打断他,直到一曲终了,又转了方向,并未进琴室。
她乜一样钟语芙,笑的有些嘲讽,“钟大姑娘还真是兴办女学的好料子,连状元郎都不顾在署衙坐值,埋在这书院安心教习。”
这话说的
钟语芙很无语,在朝中,一人领多个部分的差事是常事,就像韩景誉,他至少统领了五个署衙部门,像萧亦晗,虽说是皇帝亲点的状元,但是他没有根基,表面上领了两个署衙的差事,但其实不过是闲职,办写鸡毛蒜皮的事。
书院这边每五日才有他一堂课,压根不耽误他在朝中争权夺利。
怎么就埋没了
反正如今她顶着长宁侯夫人的头衔,钟语芙于是也不客气,“公主此话并无道理,萧大人是自愿来这边教习贵女的,响应的乃是陛下的号召。”
“刚刚和方姑娘示范的合奏讲究的就是一个”
萧亦晗磁性的声音成了这场谈话的背景板。
俩人对视一会,却是闵柔公主先败下阵,她噗嗤笑出声,似是刚刚的剑拔弩张不存在过。
她手穿过钟语芙的臂弯,亲昵的挽着她,“本公主刚刚和你说笑呢,你也太不经逗了吧。”
她又一副天真和蔼的做派,“其实啊,我觉得兴办女子学院这件事真是好事,我也想来这边上课,钟院长,能否给个名额通融通融”
见她让步,钟语芙也不好再和她僵持,“您是公主,我是臣,做臣子的,哪有反驳公主的道理”
“再说了,这件事,能给你做主的是皇上,也不是我。”
闵柔公主轻轻摇着美人扇,“那就说定了,本公主现在去找皇兄去。”
送走了闵柔公主这尊大佛,钟语芙揉着额角回了自己办公的院子,又继续和储策磨雀市的奏报。
待终于磨完,日头已经西斜,钟语芙又叫储策帮他留心可以在旁的州县兴办女学的人选,这才放了人。
储策出了屋子,转角,方凝如正好从对面的方向过来。
两个方向的风吹起疾步走动的衣角,前摆似浪花相撞了一下又分开。
储策后退了一步,做了一揖,“在下鲁莽了。”
储策脚步收的及时,方凝如并未感到自己被冒犯,回了礼,“无妨,是我走的急。”
储策后退到一旁,叫方凝如先过去,自己才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方凝如走进室内,邸抄奏报墨迹完全干涸,钟语芙正收起来,笑盈盈看向她,“好一曲梁祝,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徘徊。”
方凝如窘迫的红了脸,“你都听见了”
她就知道,不该跟萧亦晗合奏,偏他说的一本正经,既担了夫子的名,阖该对学生尽职。
“我不仅听见了,我还看见了,”钟语芙斜着手撑着额头,“闵柔公主要来女子学院,刚刚陪着她在学堂转了一圈。”
方凝如抱着琴谱的本子僵了一瞬,旋即又挥去那种属于女子的第六感。
公主啊
云泥之别。
钟语芙和方凝如一道出屋子,朝学院外头走,边随意问道“你这婚期越来越近了,嫁妆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给的银子多,足够我风光大嫁了。”方凝如笑,“我婆婆在这上头还真是没挑出错,比他家的聘礼还多呢。”
钟语芙点点头,萧家没有根基,只靠俸银能有多少,笑回,“等女子雀市开了,你投上一股,保准你以后也是个肥的流油的官太太,对了,快到月底休沐了,你准备干嘛去啊”
书院这边的休沐随朝廷官员的休沐走,初一,十五,月末。
“我婆婆想去奉贤上香,叫我一道呢。”方凝如压低声音,面颊惹上红晕,“说是那边的送子观音庙很灵验。”
钟语芙眉心跳了一下,这还没嫁,就就就想着抱孙子了
她有点难以想象,方凝如大着肚子的模样。
揉了揉额角,“燕山的风光不错,去逛逛也是可以的。”
方凝如问“那你要一道去吗”
“我就不去了,”钟语芙说“那日我家有客。”
方凝如撞她胳膊笑问,“是呀”
钟语芙“长宁侯送了拜帖来府上。”
方府和尚书府在两个方向,钟语芙上了马,方凝如山了马车,往两个方向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