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趁着宫宴还没有开始,燕守疆便先带着姜蕴来到了建福宫。
这里虽然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但显然一直被人精心打理着,亭台楼阁,花草树木,丝毫不见一丝破败,就连宫内的每一砖每一瓦都透着雅趣。
月光缓缓倾洒在静谧的宫墙上,将两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很长。
燕守疆每走一步,都似乎在回忆着儿时快乐的时光。
他指着一处精致的小亭子,笑着说:“小时候母妃常常会陪着本王在这里捉迷藏,明明就只有这么大的地方,本王又不善躲藏,可为了哄本王开心,母妃还是装作找不到本王。”
他们走到一个人工湖边,湖水如镜,映照着皎洁的月光。
燕守疆指着湖中的一座小桥,说:“记得有一次,本王为了追一只蝴蝶,不小心从桥上摔了下去,结果满脸都是泥。
当时是先皇亲自把本王捞上来的,结果一看本王浑身上下都是湖底的淤泥,他气的脸的都青了,一边让太监给本王洗澡,一边在旁边给本王讲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大道理。”
姜蕴微微一笑,这不就是典型的孩子掉到粪坑里,到底是该先打还是洗吗?
不过听燕守疆这样说,似乎先皇对他还挺好的,那为什么最后当上皇帝的人却不是他呢?
姜蕴心中所想的疑问,被燕守疆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在了耳朵里。
他牵着姜蕴的手,一路走到内殿。
“你难道不知道本王的母妃梁太妃不是燕国人吗?”
姜蕴愕然:“哈?”
燕守疆笑着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母妃是南疆公主。”
这下子姜蕴明白了,别国公主之子,就是再优秀,朝堂上的那些老顽固们也不会同意先皇将皇位传给他的。
“你倒是个明白人。”
燕守疆笑了笑,只是眉眼间的惆怅越浓郁了几分。
“只是可惜,本王的母妃不像你这般聪慧。”
“她仗着先皇对她多有宠爱,不知不觉间,就动了心思。
可是她这个人,生性善良,虽然自小修行蛊术,可却从来没有用蛊术害人性命。
所以,想要在不伤害别人的基础上,让本王坐上那个位子,她唯一能抓在手里的,就只剩下先皇的宠爱。”
燕守疆一脸嘲讽,“她太知道先皇喜欢她什么了,所以她将自己真正的情绪完全掩盖,展现在先皇面前的,永远都是完美的,先皇喜欢的她的样子、”
“不能拈酸吃醋,不能生气任性,做一朵永远只会崇拜、爱慕、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她委屈着自己,也的的确确成功了。”
“在很多年里,先皇对我们母子两人,几乎算的上盛宠。”
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浓郁的哀愁,姜蕴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
燕守疆回过头冲她笑了笑,继续说道:“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随着本王逐渐长大,先皇对本王也越看中起来,甚至隐隐过了当时已经是太子的皇上。”
“朝中那些老臣终于坐不住了,他们联合后宫嫔妃,操纵谣言,借着母妃精通蛊术,联手给母妃扣上了一个利用蛊术操纵先皇的罪名。”
“可笑的是,先皇明明知道,母妃是无辜的,最后却依旧不得不众人的逼迫之下,将母妃处死。”
“你知道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燕守疆一脸伤痛,沉声说道:“她最后是被绑在摘星楼上,烈火焚身,活活被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