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元敏道:“孙堡主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是输了就得抹脖子自尽姓左的不知死了几次了。”孙刚心道:“你年纪这么小输给别人一点也不奇怪我年纪胡子一大把还输给你这小鬼还有脸做人吗?”沉默不语不过死意已不再那般坚决了。
左元敏招来陈保义说道:“你与孙堡主说说这件事情对大家有百益而无一害我以人格担保只要你们支持我进了嵩阳派之后在最起码的情况下我保证让大家回到故里继续原来的营生。”众人听了都将信将疑。
于是便由陈保义接口将左元敏的主意跟安东堡所有人与孙刚说了。说到口沫横飞处还加入了自己个人的见解。两家帮派处境相同有些内心微妙的感觉由陈保义来陈述解释简直是说到大伙儿心坎儿里去了。也许言词粗俗但却更撼动人心。
那孙刚看大伙儿的反应大多持正面态度心想自己独排众议固然不妥况且陈保义说得确实也不错于是便道:“既然此举有利于安东堡所有的人我孙刚一人的容辱又何足道哉!”陈保义心道:“这孙刚外表看起来粗鲁没想到说话这么漂亮此话一出部属还不对他死心塌地?自己怎么就不会说呢?”懊恼不已。
当下左元敏便又当了安东堡的堡主。可是伏虎帮与安东堡毕竟是两个地方帮派一时之间也凑不在一起又反正上了嵩阳派之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也没必要之前先费工夫搞整合于是便经由孙刚的提议两家门派还是两家门派左元敏安上一个新头衔叫“左盟主”。
左元敏一想这个盟主的名衔与官彦深一样颇觉得满意便示意照办。孙刚更推荐平日替他捧剑的名叫何坚的青年改替左元敏捧刀。以后左元敏只要高喊一声:“何坚刀来!”自然有人替他将刀送上不用再自己背刀那般辛苦。左元敏本想推辞但随即心想:“别说紫阳山上有多少人认得我就是官彦深、王叔瓒两人我也得防着一点。既然想朦混上去就干脆伪装得彻底一点这把刀模样特别见过的人不少旁人帮着拿着也好。我再这样大张旗鼓大摇大摆地上去他们自恃身分地位说不定看都不看我一眼。”于是欣然接受。
陈保义见孙刚一上来就巴结左元敏拍他马屁拍得他笑咪咪的心中已是又妒又气。待这顿吃完又是孙刚付钱时就连原本伏虎帮的帮众也觉得孙刚够意思竖拇指夸赞。陈保义不愿被比下去饭后大伙儿走出十里之后不晓得去哪里弄了一顶软轿来让手下轮流给左元敏抬轿。
左元敏见当身边只有一个陈保义时不但无聊又死气沉沉可是多了一个孙刚后陈保义也跟着活动起来了。当下便有个想法便与两人说道:“打此前去如果还有碰到其他也打算归附的嵩阳派的你们便前去游说一下告诉他们团结就是力量大家若能先整合整合上山之后说话就越大声。要是嘴上讲不清就由我出面打架定输赢。”两人想想能拉越多人下水自然越好都表示赞成。
再来的旅途左元敏走得是舒服了但人一多走得也慢到了第三天下午路上又碰到小龙帮与山枭会那小龙帮是一群以抓毒蛇毒虫维生的人所组成的山枭会则是一些贩售山野奇珍异兽猎户联合会。两者不过只是有点组织架构势力也不大一遇到气势如虹的“左盟主”自然只有俯称臣的份。小龙帮帮主冯子更献上精制“百草蛇胆丸”十二枚给左元敏服用山枭会的领褚文贵则献上“穿山宝甲衣”要给左元敏穿。
左元敏大喜心想这些东西自己是用不着了不过将来当成礼物送人倒是十分特别。又想那“百草蛇胆丸”可以放在身上“穿山宝甲衣”还是先穿着方便于是便先将宝甲衣套在外衣外面。还好那宝甲衣只是件背心穿脱还算方便颜色虽然不太漂亮但是上面一片一片的鳞甲却十分特别罕见正好彰显主人与众不同。
至此为止左元敏已经纠集了四个小帮派一行共六十多个人浩浩荡荡直往紫阳山下进。又过两天才来到登封县境。
人一多最麻烦的就是吃饭睡觉这些日子以来大部分的时候多是自己想办法埋锅造饭睡觉也多在野外搭设营帐解决尽量不走进城内不走官道大路以免引起官衙的注意。
但既已来到登封县境那就表示已经来到紫阳山下了在上山之际人之常情应该大吃大喝一顿于是便带着众人走进城里六十多人分成两半分投两家酒楼饭馆左元敏下令大吃大喝众人自然乐于从命。
左元敏便与四帮脑同坐一桌叫来满桌酒菜在杯觥交错之间眉开眼笑之下众人仍难掩对未来不安的情绪。左元敏想要安慰几句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语句。
正做没理会处忽听得内桌有人拍桌嚷道:“你说什么?那件东西我也出过力为何是由你单独一人献给李掌门?快拿出来!”“你凶我做什么?我们都是给李掌门办事掌门只接见我那又有什么办法?”“若不是你在其中兴风作浪李掌门会特别指定你?快把东西拿出来东西要是在我手上掌门也非见我不可了。”“说我兴风作浪?你在管左使面前泄我的底说我在郑县老家有一口家传宝剑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旁边立刻有人出来劝架只是两人“打意”甚坚还是有几拳几脚突破重围招呼到了对方的身上。这下子两人更怒一不可收拾。
左元敏看了几眼也不以为意。邻桌有个老头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边说道:“大家将来都是嵩阳派的好兄弟这样大打出手伤了彼此和气要闹到掌门跟前大家都没好处。”一旁众人听了纷纷表示赞同打架的两人也知道这个厉害但是架打开了谁也不愿先收手。
那老头一看微笑摇头倏然出手分向两人抓去。两人身子一震像装了弹簧一样弹了开去。其中一个立足不稳差些摔倒老头一个箭步上前搀住。
两人至此已知遇到高人不管愿不愿意只有暂且罢斗。那老头哈哈一笑连说:“这样才对这样才对。”到柜台付了饭钱慢慢走出大门。
左元敏对于打架了那两人是没什么兴趣但是对那老头在出手当中所动的手脚却兴致盎然见那老头转出门口与陈保义说道:“让众位兄弟今夜在城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陈保义尚未答话左元敏已经喊道:“何坚刀来!”何坚才把寒月刀拿起来倏地手上一空左元敏连人带刀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饭馆内人人见了都议论纷纷陈保义与孙刚等人见了也与有荣焉。
那左元敏跟出大门随即在东南边的街角看到那老头的身影。左元敏远远地跟着一直跟出了城门。出了城门之后地广人稀掩蔽物少左元敏怕被现只得把距离拉远。
左元敏越瞧这人的背影就越觉得熟悉忽然间才现这人刚刚在城里故意装得老态龙钟现在他站直身子行动迅年纪原来并没有他装得那般老也正因如此左元敏才忽然觉得眼熟。
一下子出了十里路那老头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到一棵树下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他一边看若觉得不满意便随手扔掉不一会儿便把所有的东西丢光了最后手上仅有的只是几锭从小皮囊里倒出的碎银掂了一掂揣在怀中。
那老头“呸”地一声说道:“什么烂东西?为了这个也要大打出手?”说着又吐了一口唾沫悻悻离去。
左元敏见他远离正要趋上前去却忽然听到有人大声说道:“朋友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究竟有何贵干?”左元敏衣领一拉就要现身却忽然听到另一个声音说道:“人家说无影手常知古洗手多年早已不使这种雕虫小技了。如今技痒难耐想不到却是向一个无名小卒下手当真可笑啊可笑!哈哈哈”
只听得“啪”地一声巨响两道人影从一旁的树上跃了下来。左元敏定眼一瞧那个老头果然便是那时跟着丁盼曾在夏侯仪家作客的常知古。至于另外一个人却也不是旁人居然是封俊杰。
左元敏心想:“我一路跟着常知古封前辈只怕都知道了只是故意抢在我之前现身罢了。”只听得那常知古冷笑道:“封俊杰你一路跟着我甩也甩不掉阴魂不散到底想干什么?”
封俊杰道:“那就要问问你那天晚上拿住官大小姐跑到左元敏的房间去做什么?”左元敏心道:“原来是他”
那常知古“嘿嘿”两声冷笑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封俊杰道:“那你敢不敢捋起衣袖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常知古哈哈一笑说道:“我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封俊杰失去耐心脸色一扳手臂一动迎面就是一拳。这一拳封俊杰使上了全力“呼”地一声瞬间打到。常知古大惊急忙缩头闪避封俊杰跨步上前左拳斜挥力道更胜第一拳常知古还不知道该闪还是该接右拳一伸第三拳又到了。
原来那天晚上封俊杰堵到常知古因为当时不知对方是谁出拳不敢放开全力就怕一拳打人打死了。现在天色大亮又知道对手是无影手常知古想他也有些能耐所以就豁开了。
只是那常知古不知厉害以为那天晚上的表现就差不多是封俊杰的能耐了所以刚才他才敢这般轻松面对语带消遣。待到封俊杰几拳打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时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实在是不知封俊杰外号威猛面对不明情况的时候居然会留情三分害他判断错误。
可是三拳接踵而至常知古就算大呼意外却还是得面对。仓皇间已无暇细想连忙就地打滚以避其锋至于是否狼狈难看已非在考虑之列。
封俊杰见他只是闪躲还以为他游刃有余暗暗吸了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劲力到处又是三拳连环套出。常知古又闪了两拳眼见第三拳再也躲避不了一掌探来对个正着。那常知古年纪虽比封俊杰大但比起内力却正好相反。“砰”地一声常知古连退三步脸色铁青。
封俊杰拳头紧握凝劲不说道:“还不肯从实招来吗?”常知古兀自嘴硬道:“半夜偷偷摸摸地摸进去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了。有什么好说的?”封俊杰道:“那官大小姐呢?她怎么会在左元敏的房间里?”
常知古笑了一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进去的时候她早就先在里面了所以我什么也没摸到这东西一定是给她捷足先登了。我正要问她你老兄就闯进来了。”
封俊杰道:“你老是说这个东西那个东西可见你的确有所图谋。若不说个清楚今天只怕没那么容易让你走。”常知古道:“你的意思是想留下我了?”封俊杰向四周环视一遍续道:“你到这里来已经第三天了就只是到处打转到处查探这些江湖帮会的底奇怪你到底想干嘛?”
常知古故作神秘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封俊杰道:“不是为名就是为利。还是你想告诉我你有更伟大的志向?”
常知古忽地怒说道:“封俊杰别以为人人都称你一声大侠你就可以这般不客气的批评人你不为名不为利那为何不干脆出家?”封俊杰道:“就是出了家也未必没有争名逐利之心。”
那常知古尚未答话远处人声传来说道:“封兄弟你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封常两人同时往那声音瞧去封俊杰手负背后打了一个手势。左元敏知道那是打给自己看的于是摒住呼吸将身子伏得更低。
远处的几点人影一晃及至。左元敏露出一只眼睛这才现眼前所有的人他无一不识。原来来人分别是李永年、管竹生与无众无我。左元敏心想那天边靖让他砍了一刀只怕已经死了。
封俊杰喊了一声:“李大哥别来无恙?”李永年点头笑了笑道:“常知古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封俊杰是我的小老弟当年一起出生入死比亲兄弟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