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瞬頗為自然的張開手,握在她脖頸處,不讓她動彈,另一手則捏緊了那兩顆東珠,在她耳上來回碾壓著。
東珠圓潤,初碾在皮肉上感覺不到疼痛,但架不住他手上動作一直未停,而且他耐心不足,不多會兒後力度便愈發大起來。
直到姜漣覺得耳上發熱,被他碾壓的那一點將要失去知覺時,他突然鬆開她的脖頸,再次貼到她耳邊說道:「會有些疼,不要動。」
不等她有所反應,他雙手合作,迅用銀針在被他碾紅的那一點上穿了過去,銀針上未見鮮血,耳上卻是鑽肉之痛。
姜漣驚呼一聲,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別動。」裴瞬抱住她,將原來的一隻耳墜,戴到的耳孔中,另一隻則依舊落在耳垂處,因為上頭的耳墜太短,並未出現他想要的場景。可他此時興致十足,幾乎可以想像出她耳側自己的傑作,再戴上一顆與之匹配的東珠時,齊齊落在耳垂處搖晃相撞的樣子。
他屏住呼吸,心在突突直跳,四肢百骸似乎也叫囂起來,本就嘶啞的聲音愈發低沉:「差一隻的東珠,晚些時候給你補上。」
他的語氣那樣輕飄飄的,像是平日裡給予賞賜一樣隨意,究其緣由,不過是像他自己所說,不管是那隻海東青,還是她,俱是供他把玩的東西。
「謝……謝王爺。」姜漣忍下滿腔屈辱,感受著耳上疼痛愈烈,反而再落不下一顆眼淚。
或許是從她異樣的聲音尋回一絲理智,裴瞬轉而看她發紅的耳垂、婆娑的淚眼,終於出言安撫:「還是先養養,待養好了再戴的。」
「是,謝王爺體恤。」姜漣微微側過面去,不願再看他熾熱的目光,更不欲因此糾纏。
她重又端起那碗蘇葉粥餵他,又順勢故作漫不經心的嗔怪:「那幾個刺客什麼時候能被王爺繩之以法,再抓不到人,我下回再說錯了話,可不知道該如何向王爺請罪了。」
「昨夜生氣難道是因為他們?」裴瞬未察覺到她的用意,只當她是在撒嬌撒痴的散性子,他剛自她身上得了兒,樂意同她拉扯些閒話:「你可再沒有說錯話的機會了,明日皇上要派人一同來查,想來是快了。」
姜漣對皇帝要參與其中頗覺驚訝,但並未流露半分,繼續探他的話:「皇帝一來就有了把握,莫非他有妙計?」
裴瞬瞥了瞥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外頭突然響起刻意壓低的傳話聲:「王爺,二老爺匆匆趕到府上說要見您,小的攔不住。」
他遲疑片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她心領神會,從他腿上下來,退至一旁窗後。
第4章
裴瞬理了理被弄亂的衣擺,又恢復了原本的淡漠,曼聲吩咐:「既然攔不住,便叫他進來吧。」
話音剛落下,侍從立即跑去叫人,不多一會兒,二老爺裴知秋推門走了進來。
他是裴瞬父親的親兄弟,在世代善武的裴家,算是獨一份的玉堂人物,端方君子中的佼佼者。
而這往日裡風度翩翩的人,今日卻沒了名士派頭,鬢角處尚有遺漏的碎發,衣上系帶也不齊整,連走路都帶著些踉蹌,而最令人訝然的,是他進門尚未開口,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他這一跪,是罔顧倫理。
領他進門的侍從愕然不止,一時忘了回話。
可受了這一跪的裴瞬卻泰然自若,他面無表情,語氣淡淡的問道:「叔父這是做什麼?」
「叔父教子無方,今日特來向你請罪。」裴知秋面露愧色,不敢抬頭。
裴瞬緘默不語,手指落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輕敲擊出聲響。
並不算明顯的聲音,卻一聲聲地敲在裴知秋的頭上,叫他腦仁作痛,雙眼昏聵。
他在天未亮時收到消息,自己離家三日的次子裴子湛,正被關押在大牢里,他坐立難安,短短一個時辰,來回奔波十幾趟探查,最後發現其竟牽扯進刺殺裴瞬一事,這才匆匆上門以求一線生機。
想想次子作為,他自己都覺得無臉上門,可身陷囹圄的是他親兒子,他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他無力的嘆息,沉聲又道:「子湛惹下大禍,無論如何處置都不為過,可他尚且年幼,且一向愚鈍無知,此次必然是受賊人迷惑,這才將你的行蹤告知了他們,不若他絕沒有這樣的膽量和心思,絕不敢……」
「什麼愚昧無知的。」裴瞬出言打斷他,似笑非笑的譏諷:「叔父怕是沒見識他的真本事,他領人來刺殺我時可是威風十足。」
「豎子不肖,罪該萬死。」裴知秋眼看他始終無動於衷,連最後的臉面也不再顧及了,他一點點挪到他跟前,幾乎整個人都伏在地上,雙手扣在輪椅的腳踏上,聲音哽咽:「就算你不看他,但求你念及叔父如今年邁,受不得白髮送黑髮,且饒他一回,成嗎?」
「叔父還是起來吧。」裴瞬伸手虛扶他一把,讓他直起身子,緩聲道:「叔父不顧顏面的替他求情,他卻是死不悔改呢,骨頭也硬,不管怎麼行刑都撬不出一句話來。」
裴知秋只聽進最後一句,布滿皺紋的臉止不住的痙攣,他來時早做好打算,本想著捨棄顏面跪地請罪,能叫他念及親緣放過子湛一馬,卻不曾想眼前之人已經變得如此寡恩薄義。
他怒火攻心,抬高了聲音質問:「他是你的同堂兄弟,你怎能對他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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