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向来只有女子对男子从一而终,而无论律法还是道德,对男子都没有任何束缚。
宋逾白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些话,她竟从未对他说起过。
他思索片刻,“阿竹,我心悦你,眼里自然再无旁人。”
“是吗?”余晚竹摇了摇头,“现下虽是这样,可你也说了,是心悦我的时候眼里才没有旁人,若日后我年华老去,而你对我爱意不再,到那时又当如何?”
“十年二十年之后,你声名显赫之时,面对那些年轻美貌,才情出众的女子,你能保证不动心?”
见宋逾白未说话,余晚竹勾唇笑了笑,“我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是为正常,但我容不下。”
“与其日后伤心,不如,及时止损,”她垂下眼眸,缓缓转着茶杯,“此为其二。”
宋逾白第一次听她吐露心声,有惊讶,也有震撼。
女子善妒便是犯了七出,她竟然堂堂正正承认了,并且还要因此推开他?
“阿竹,你多虑了,”他语气认真,“我的确是不知道你的这些想法,但是,你又如何能预料到若干年后的事情,你又怎知,我对你的情意不会绵延终老,为何你连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余晚竹默了默。
她当然想过给他机会,毕竟如今的爱意都不是作假,哪怕日后两人离心,她也能洒脱地再走一回。
可是,他犹豫过,而她也恰好挡了他的前程,不是吗?
面对他炙热的目光,余晚竹错开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权色熏心,我信不过你。”
我信不过你。
宋逾白心头如被重锤抡过,有些闷闷的疼。
若干年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她既有这番心气,有此担忧也是正常,她信不过他,他又该怎么去争辩呢?
“你。。。。。。是铁了心要与我和离?”宋逾白语气黯然。
余晚竹点了点头,“本就是约定好的事情,仍旧如约履行罢了。”
见她态度坚决,宋逾白却还是心有不甘,哑声质问道:“那我们之间的情意呢,就都不作数了吗?”
余晚竹见他眼里满是痛心,心也被揪得生疼。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才道:“不过是南柯一梦,梦醒便好了。”
说了这么多话,余晚竹终于抬头与他对视,“我从小没有亲娘教导,性格散漫惯了,不愿受到什么拘束,你有你的大好前程,不必吊在了我这棵歪脖树上。”
“和离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定然能遇着一个贤惠端庄的好姑娘,与你琴瑟和鸣,做你能够倚重的贤内助。”
“如此,我们也能各自安好了。”
她语气和软,笑意温煦,一如从前。
从今往后,他便可以放手去搏前
程,而她,也可做做买卖,游山玩水,追寻她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