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的灯泡字还亮着,门口却冷清得看不见半个人影。
钟煦呈在路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突然又开始失控,不安的情绪撞击得胸腔发疼欲裂。
他拽着黎近穿过空无一人的卡座和舞台,循着光点跑到跑到后台的时候,正好看见庭钺抄起一把断裂的吧椅,握着尖锐的那段高高扬起。
“庭钺!”
熟悉的声音穿过重重围堵的人潮砸在耳膜上。
庭钺迟疑的这一秒,钟煦呈猛地发力冲上去抢走了那截吧椅。
“都他妈让开!你们是死人吗?!看着钺哥杀人也不阻止!”
disen声嘶力竭地推搡着人群企图扒出一条道,叱骂那些或被吓到或因恐惧或看热闹钉在原地妨碍他上去的服务生。
将吧椅残肢丢在地上,钟煦呈伸长了手臂箍着庭钺的腰,用力将他拖离到万昊维一米远的地方。
躺在地上的万昊维如蒙大赦,脖子一圈血痂,撑坐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队友见状立刻跑上去,抱的抱扶的扶,将他围起来,生怕庭钺再次发疯冲上来。
周围人声嘈杂,再次陷入了另一种混乱。
钟煦呈搂紧了庭钺朝disen开口:“disen,打电话叫救护车送万昊维去医院,替我转告酒吧老板,不要报警,损失我来赔偿。”
“还有那些拍视频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帮忙想想办法,别让他们发到网上去。”
disen忙不迭地点头。
见还有人举着手机在拍,钟煦呈抓起庭钺外套上的帽兜盖到他的头上,往前拉下来挡住他的脸。
庭钺此时的脸色也没有比万昊维好到哪里去,从看见钟煦呈时的怔愣,到后来的慌张,以及现在被发现想把一切藏起来的后悔。
他眨了眨带血的睫毛,舔着干裂的双唇正要开口,视线却猛地撞上了一个让他心情瞬间如坠冰窟的身影。
钟煦呈拉着庭钺往外走,想带他去医院缝针。
见他忽然不动视线死死钉住一个方向,便追着他眼睛微微侧头,没想到看到了站在门边抬眼跟他对视的黎近。
唉,该跑的时候又不跑了。
钟煦呈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你说的有事先走,就是和他在一起吗?”
庭钺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山雨欲来的阴沉,每个字都透露出对黎近毫不掩饰的杀意,“你们和好了,是不是?”
钟煦呈没工夫解释,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丢给黎近,嘱咐他:“先回我家待着,不要乱跑。”
黎近拿着钥匙,眼神晦暗地迎着那道恨不得将他撕碎的目光对望了一眼,然后捏紧钥匙转身走了。
钟煦呈拽着庭钺的手腕站到路边拦车,接连拦下两辆都拒载。
司机一见庭钺帽兜下的脸覆着鲜血,眼神又阴又冷,别说载了,多留一秒都觉得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钟煦呈无法,只能用app叫了辆车,然后在上车的时候用手抱着庭钺的脑袋,让他坐到司机视线盲角的后座,以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