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安落座,“皇上万寿,礼部和光禄寺都忙得脚不沾地,我也是今日才得了闲。”
他不欲在家聊公务,点到即止,想起适才进门时听见的话,话锋一转说:“晚之刚从庄子上回来,她久不在汴京,看见什么都稀罕,这事我已请示过父亲,父亲是同意了的。”
孙氏赶紧打圆场,“既是大哥同意的那就不成问题,我其实主要是怕不安全,不是前些日子城西还出了命案吗?好像还是个朝廷命官的夫人。”
闲话一扯,大家就越聊越远。
余锦安空闲时间不多,稍坐片刻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道:“锦棠,你跟我来一下。”
余锦棠大概知道他要讲什么,扭捏了半天才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余老夫人的院子,余锦安当即放缓了脚步。
“你身体已经好了,去给晚之道歉了没有?”
余锦棠不忿道:“大哥没听母亲说吗?她成日不见人影,我要给她道歉也要见得到人才行。”
余锦安站定,转头看她,“那你去过了吗?”
余锦棠没接话,咬了咬下唇,余锦安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没去,语气也严肃起来。
“这事我替你压着,都没让父母亲知晓,你错了就是错了,晚之不追究,但道歉是必须的。”
余锦棠挺喜欢这个哥哥,可就是他性子太正了,做事一板一眼,眼里容不得沙子。
用母亲林氏的话说就是,不懂得变通,这样的性子爬不上去,可能怎么办,和他父亲一个样。
“行了行了。”余锦棠道:“我明儿一早,不,我今晚就去,行了吧。”
余锦安颔首,“那我先回去了,你嫂子这些日子身体不爽,这事我也没让她知道,你也别说漏了嘴引她操心。”
“知道了知道了。”余锦棠不耐烦道。
她自己做错事怎么可能还到处宣扬,余锦安也不想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夫套上马,刚走出马房,就见余锦安站在台阶上。
车夫赶忙垂头行礼,“少爷。”
余锦安“嗯”了一声,“你这几日跟着三小姐,都去了哪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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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光遮蔽了车夫了面容,“回少爷的话,小的这几日跟着小姐转了中保大街,茶南大街,逛了些铺子,还下了几次馆子,三小姐可高兴了。”
余锦安点了点头,“仔细着点,汴京遍地都是权贵,三小姐人生地不熟,别冲撞了人,也别当人欺负了。”
“小的明白。”马夫说。
脚步声渐渐远了,马夫这才抬起头来,心中不禁纳闷。
他也不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三小姐出手大方,他自然愿意为她办事,适才那些话该怎么答都是三小姐教的,可三小姐怎么就猜到了大少爷会来问他呢?
马夫摇头甩开思绪,捏了捏袖子里的银子,管它呢,那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院中廊下稀稀落落点着几盏灯笼,萧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