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去嗎,時晝?」
c市是風景秀麗美麗的海濱城市,椰林樹影,水清沙白,他知道宴時晝喜愛游泳,才特意選擇了c市,順便考察一下剛剛落實的項目。
更何況,c市是他們相識的地方,承載著那段於他而言永遠無法忘記的回憶。
宴時晝回過神來,搖搖頭。
「但是哥哥你真的沒問題嗎?」
虞禮書怕海,也怕水,如若不是宴時晝喜歡游泳,他甚至不會在住處裝游泳池。這麼多年來,他再也沒有接近過沙灘。
見宴時晝是為自己擔心,虞禮書心中湧起一絲柔軟的暖意。
十年了。
那日的記憶猶然歷歷在目,面對冰冷腥鹹的海水,那份恐懼還深深烙印在他靈魂深處,無法掙脫。
虞禮書感受到自己指尖微微顫抖,仿佛小小的麻麻之感如波紋一般擴散開來。他的手背,若有一陣痙攣般的抽搐,這股力量源自內心的不安。
儘管如此,他依舊坐在那裡,雙眼緊緊地盯著宴時晝,散發出一種堅定而溫柔的光芒。
如果站在他身邊的人是宴時晝,他還要繼續害怕嗎?
就因為害怕,他難道要在宴時晝難過時缺席他的人生嗎?
虞禮書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願意讓宴時晝因為自己的恐懼而放棄任何快樂的時刻。
十年前的宴時晝能緊緊抓著虞禮書的手拯救他於深海,十年後的虞禮書也能牽起宴時晝,走向明媚溫暖的沙灘。
「沒關係的,時晝,已經十年了。」
「哥哥陪你一起去。」
宴時晝愣了片刻,而後輕輕握住虞禮書藏在桌下的右手,緩緩垂下睫毛。
他忽然回想起來一件事。
在他還小的時候,宴父狠狠打了宴時胤一頓。
「你知道錯了嗎?」
「我沒有錯。」
那時的宴時胤還不具鋒芒,挨了宴父三鞭子,手臂上青紅交錯,滲出腥紅的血液,但她站在那裡,既不退縮也不躲開:「我愛她,有什麼錯?」
「你懂什麼是愛嗎?」宴父冷笑,端詳著與自己八分相似的女兒,好似聽到了什麼有的笑話,「我宴峰國的孩子,會愛上除自己以外的人嗎?」
宴時胤像初生的虎犢般瞪著自己的父親。
「無論父親做什麼,我都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她的嗓音響徹整個宴家府邸,如同一股清泉在沉悶的空氣中湧現出來。這是她第一次對抗父親,帶著少女的熱烈,執拗與勇氣。她的眼眸閃爍著,像是殘風中搖搖欲墜卻反覆回生的燭光,「我不怕你,宴峰國,我會和她在一起,你的死去會在我們分開之前。」
餘下的事宴時晝記不清了,大約是父女二人徹底撕破臉,宴時胤被送到國外,宴夫人整日以淚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