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毫不客气,桃卿不好意思向他道歉“对不起,我该怎么赔偿你”
“不必了。”莫不臣微微摇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名字,如今在哪里做事。”
原来他不认识他吗也对,不然他对他也不会这种很随意态度了。
桃卿想了想,对莫不臣说道“我叫卿卿,在长庚殿做事,若是你想找我,可以提和我说一声,我迎你去峰上。”
他没有表明己份,因为他喜欢莫不臣对待他态度,和九郎很像,他不希望莫不臣用这张脸对他流露出毕恭毕敬表情。
“我知道了。”莫不臣微微颔。
桃卿带着许期盼问“莫郎君,我可不可以问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莫不臣稍顿,“你以为我多大”
桃卿他脸,盲猜了一个数字“十五岁”
莫不臣“嗯,接近了。”只差了三千岁。
那就是十六岁了果然和九郎坠入黑沼时对不上,那是在将近九年之,莫不臣不可能是九郎转世。
桃卿色黯然,又愧疚于这个想法对莫不臣不够尊重,他不该在他上寻找故人影,这同样是对九郎亵渎。
他低下脸避开与莫不臣对视,匆匆说道“我该回长庚殿做事了,你也不要偷懒,小心被管事责罚。”
“请便。”莫不臣手持拂尘掸了掸床幔,好似浑不在意。
桃卿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明晚还会过来吗”
“只要差事不被调走,我就会来。”莫不臣说。
桃卿点点头“我以后再来找你玩。”他要嘱咐秋水殿管事,千万不要调走莫不臣。
他没有将莫不臣当做九郎,可是到与故人极为相似眉眼,心里还是止不住高兴,几乎每晚都要下山望莫不臣。
时长了,他现莫不臣竟然就住在九郎精舍里,不吃了一惊“你怎么住在这里”
莫不臣说“与我同住一房奴仆不允许我回屋休息,我只好搬过来住。”
他们诚惶诚恐奉他为尊,不敢委屈他住在污浊之,若是他有意,他们甚至会专门修出一座大殿供他居住。
桃卿听罢却是心里一紧“他们竟然欺负你,连屋都不让你回去”
明明他早就嘱咐过秋水殿管事要多多照拂莫不臣了
“没什么大不了。”莫不臣色平静说,“我喜欢这座精舍。”
“可是,你不能住在这里,这是九郎故居”
桃卿脸上浮现出踌躇之色,精舍旁边就是九郎衣冠冢,若是九郎知晓他把这屋借给别人住,他一定会生气吧
“为什么不能住房屋修建出来就是供人住。”莫不臣说。
“这座精舍是意空出来,若是被人知道你住在这儿,你会受罚。”桃卿吓唬他。
“其他人都不知晓我住在这里,会过来只有你一个人。”
莫不臣忽然逼近桃卿,几乎脸贴着脸,呼吸拂在桃卿娇嫩肌肤上“只有你知道我住在这里,你会向管事告密,害我受罚吗”
他挨得太近了,桃卿有点紧张摇摇头“不会”
“那好。”莫不臣后退一步,“解决了。”
说罢他顿了顿,补充一句“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
“”
桃卿张了张唇,心一下软了,便不再说话,怀着满腹心事为九郎衣冠冢上了几炷香,默默在坟问他会不会介意精舍有旁人居住。
也许是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他梦见了九郎,九郎没什么表情了他一眼,告诉他可以让别人搬进来,他正好搬到长庚殿和桃卿一起住。
醒来之后桃卿想着,也罢,就让莫不臣住在那里吧,他把九郎旧物都收藏进长庚殿中便是了。
于是他收走九郎旧物,吩咐秋水殿管事从重处置欺负莫不臣奴仆,莫不臣添置了新物什,在精舍中居住下来。
桃卿晚上过来找他,着他坐在门,总是在恍惚中将他错认成九郎,甚至有两三次险叫出九郎名字,但下一刻他就清醒过来了,心里很清楚,莫不臣不是九郎。
他突然开始后悔让莫不臣搬进精舍了,先他为己找借口是方便莫不臣照顾九郎衣冠冢,可是着莫不臣站在坟冢之,他心里反倒难受了。
不过短短三步距离,却是阴阳之别、天人永隔,莫不臣翩翩年少,九郎却长眠于黑沼之中,连尸骨都寻不回来。
桃卿心里难受得紧,再三考虑后,还是暗中吩咐秋水殿管事为莫不臣找了一座清幽新居所,条件比九郎精舍还好,根本就不是奴仆该住方,也许会被莫不臣现端倪,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莫不臣没什么异议,搬到了新居所,趁着他白天不在,桃卿偷偷将九郎旧物放了回去,令一切恢复原样。
而他再没有去新居所望过莫不臣。
这天晚上,桃卿在清虚殿中做客,陪着顾雪庭下棋,棋下到一半,屋天幕骤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之后,便下起瓢泼大雨,雨幕密集得起了白花花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