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云清的面开枪射杀谢力招,在整个荣城也只有潘盛和敢,除了他之外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谢力招中枪后,潘雨辰也随之倒下。见到这惨烈一幕,特务队众人愤懑填膺,一阵骚动之后纷纷涌上前去。
云清和林子山上前蹲下去查看,俩人早知道谢力招一枪正中要害死得不能再死,但仍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金维安也来了。潘盛和不顾潘雨辰的安危突然出枪,把他一下吓懵,被潘盛和一通臭骂后才幡然醒悟。
于是,他疯似的冲进人群,在潘雨辰身边蹲下。她始终在昏迷之中。伸手探了探鼻息后,他掏出手帕一边仔细查看一边小心替她擦拭脸上的血污,之后,抱着她撞开拥挤的人群在愤怒的目光中缓缓离开。
见金维安抱着女儿走了,潘盛和这才缓缓朝云清走去。
见他如此张扬,特务队所有人都搂不住火了,个个举枪怒目相向,呲着牙摆出一副要与他拼命的架势。见状,青红帮众人也纷纷举起枪。似乎一场火拼即将就要爆……
这时,蒙蒙细雨中忽然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一片雪花落在金盛和的鼻尖。顿时,一丝凉凉的感觉,他抬头仰望下天空。
阿天慌忙为撑起把黑伞,但被他推开了。不一会儿,雪越下越大,像梨花似的,一片一片地飞舞,洋洋洒洒,洁白而又晶莹。
潘盛和迎着雪花慢慢向前走去。落在身上的很快就化了,只有那两道剑眉上还沾着些许。看上去,他仿佛变得更加清冷,更加凛冽。
云清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仿佛感觉到了,但除了清冷和凛冽外似乎更多的是霸气,但没闻到一丁点血腥味。于是,她更加坦然。
而站在一旁的林子山则选择无视。他伸出手摊开让雪花落在掌心,感受着这冬天的味道。
南方的冬天到底像个慵懒的女人,随性而又散漫,可以刮风,可以下雨,也可以随意飘下几朵雪花,要么给点阳光灿烂一下,要么阴沉得令人压抑而又郁闷。
此时,林子山更多的是压抑,是来自潘盛和那双凌厉的目光。
云清也自是冷凝着一张脸,捱到潘盛和走到跟前,四目剧烈地碰撞,仿佛要擦出火花来。
“哎,你就是特务队队长云清?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允许,手一不小心给抖了一下,毙了一个,你不会讨要说法吧?”
潘盛和望着云清呶了呶嘴,算是打招呼了。
云清别过脸过去眸光一闪望着躺在地上的谢力招,片刻后,冷然道:“如果呢?你咋做?”
“哈哈!直接,我喜欢!”潘盛和扬脸一声哈哈,然后冷飕飕地直视云清,摇摇头道:“不给。”
云清嗤了一声,冷笑道:“这不就结了吗,还跑过来废话,多此一举,真是闲得无聊!”
咦!这姑娘挺有意思,年纪不大,伶牙俐齿,比自家姑娘强多了。生得也不赖,但比自己的女儿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就是太强势,刚猛易折,不是啥好事。
被云清怼了,潘盛和不仅没生气心里反而嘎嘎地乐了。他嘴角勾起情不自禁地拿她跟潘雨辰比较起来。
“放肆!你怎么跟我们帮主说话……”
对帮主如此轻慢无礼,这还是头一个,真虎!在荣城纵横这么些年,三教九流,黑道白道,谁见了潘盛和谁都要礼让三分。
这个时候只要是青红帮的人,谁都不能容忍,阿天当然会忍不住地要喝斥她,可刚刚开口便被潘盛和给阻止。
他微微扬了扬手,把目光朝云清又冷然逼去,说:“可是,你结了我还没结呀。”
云清微微挑了挑眉头,平静道:“那是你的问题,不关我事,请随便。”说着,扭头对林子山道:“收队,带上谢力招,我们撤。”说完,转身欲要离开。
“慢!”潘盛和高喊道。
云清微微顿了下,但仍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这时,潘盛和扬了扬手,紧接着,便传来一阵阵“嘁哩喀喳”的枪栓声。
云清抬眼瞅了瞅,立马轻笑一声,头也不回道:“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实力吗?嗤,幼稚!”说着,扬扬手道:“咱们来日方长。”
“站住!”潘盛和似乎真动怒了,这声音几乎高到八度。
这回,云清浑身一震,脚下立马停住。她回头冷冷盯住潘盛和一字一板道:“你真要打?”
潘盛和满脸阴沉,但又不搭腔,只是冷冷地直视云清,把云清盯得浑身毛。她强压怒火,嗫嚅着似要开口。
然而,正在这时,潘盛和忽然哈哈大笑,霎时,将一众人都给笑愣了。
云清一下如坠五里雾中。正当她莫名所以的时候,笑声又戛然而止,只听见潘盛和冷然道:“云队长,你也莫要再生气,我开枪是因为他该死。你管教不好手下,我来替你管教。
这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有错在先,我只是用血腥帮你改正错误,教你怎样当好一名特务队长。慈不掌兵,这个道理古人尚能明白,难道你不懂?言尽如此,你就自己慢慢去体会吧。”
说着,他扭头对明叔道:“大哥,回去给云队长送一万大洋过去。我这人啊,也是见不了血腥的,就权当作为死者的安葬费吧。”
说完,他拂袖而去,把众人扔在脑后愣……
再说金维安,抱着潘雨辰离开后,急匆匆地来到码头三号仓库附近一僻静处,这里再也没有那些嘈嘈杂杂之声,他俩的车子就停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