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行动为郎君山所亲自部署,结果,愣被云清给搞砸,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还害特务队死伤惨重。他非常恼火。
那天,在电话里头,听完云清报告,郎君山大为光火,暴跳如雷,愤怒地将自己最宝贝的金丝眼镜也一把摔地上给碎成几瓣,他只差没掀翻自己的桌子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后,秘书在外头坐立不安,直急得团团乱转。这个时候,她左右为难,站在门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她知道郎君山的脾气,这个时候进去,要么是去找死,要么还是去找死。最后,她惶惶不安,犹豫一阵之后又迟迟疑疑地坐回到自己的桌前。
了通脾气之后,听到云清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哽咽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才把火气慢慢撤了下来,慢慢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态度也开始变得缓和,最后连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小清,这事说到底在我这儿都不算啥事,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有些错误我可以原谅,但这事太大。你也知道,眼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死死盯着我,恨不得你犯下大错闹出个大乱子来。因为你是我的人,你出错了,他们便有了攻讦我的口实,我也很难做啊。”
沉吟半晌之后,他咬咬牙道:“这样吧,你先回处里休息一段时间,也算是给个停职查办的处分吧,暂时由林子山代理队长……”
“什么?由林子山代理!处座这……”
听说要让林子山代理队长,云清立马一蹦三尺高,她的一声尖叫传到电话那头,把郎君山震得耳膜都差点穿孔。他紧皱眉头,脑门子顿时几根黑线,脸皮连同嘴角也一起下垮,不得不把听筒拿得远远的。
但他立马又打断对方:“小清,你干嘛反应如此之大。林子山的事情我全知道。对,他是有过错,但你不能因此而怀疑他,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好啦,你尽快办理交接吧。”
接着,“咔嚓”一声后,话筒里面立马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把云清直接给听傻了。所以,这两天,她也懒得去理这一团乱麻,也没有将这情况告知张明宁赵虎二人。
下班之后,林子山前脚刚走,云清也随即离开大院。想着自己马上要离开荣城,她没有开车,而是沿着黄江路向东一路彳亍而去。最后,竟莫名其妙地来到华生医院,而且又在大门口恰好遇上刚刚下班的潘雨辰。
潘雨辰并未听任何人的劝告而撤离,天天照常来医院上班,气得金维安咬牙切齿,但又不敢不搭理。
他知道潘雨辰执拗得很。或许,大凡做医生的都胆子齐天,还有那么一点小神经质。因此,他也就只好由着她去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没让陈香云再去医院露面。
乍一见到云清,潘雨辰不禁愣了愣神。医生天性冷静。对于云清的突然出现,潘雨辰虽然有所戒备,但她仍不乱半分神色,表情冷静得出奇,一如往常一样上前跟她招呼。
“云队,咋这样巧呢,不会是特意来见我吧?”
她莫名所以地来到华生医院,令自己也深感惊讶,或许,这是因为冥冥之中一种自然的能量。然而,这番巧遇更令她意外,她忽然来了兴致。
“是啊,能陪我吃顿饭吗?见到你之后咋感觉我俩挺有缘呢?”
见她犹豫,云清连忙上前一把挽住,笑道:“怎么,不愿意吗?在我面前,你就别再端着一副大小姐的架子了。走,去希尔顿餐厅,我请客。听说那儿来了位奇怪的法国厨子,擅做美人眼牛排,看着好恐怖,但吃起来倍儿爽,肉质柔嫩多汁,十分上口。”说着,不由分说拽着就走。
或许,有一种人天生就只能做朋友,哪怕立场如何敌对也都无法改变。云清一直将潘雨辰视作朋友。因为她是女人,而女人最讲究眼缘。
但潘雨辰却不这样想。毕竟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并且水火不容。可面对云清的盛情,她又显得十分无奈。
希尔顿餐厅在法租界,云清招了辆黄包车径直而去。女人就是女人,这一路上,没一会儿工夫,俩人嘀嘀咕咕的,倒也显得十分亲热,关系融洽得跟闺蜜似的。
去的路程不远,仅一炷香的时间,俩人便赶到了爱登堡路。这里是法国人的聚居地。但希尔顿餐厅的老板是位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做法国人的生意做得却是风生水起。因此,希尔顿餐厅的生意很是火爆。
法国人浪漫,夜生活很丰富。俩人走进餐厅一瞧,客人爆满,清一色的法国人。十几位服务生忙得脚不点地,根本没有空余的座位,见有客人来了也不好上前迎接,只好晾着。
但法国人绅士,见两位美女四下转悠好一阵子也没寻到位子,站在桌边茫然张望,两位法国帅哥连忙起身,给她俩十分绅士地让坐,而其中一位则笑嘻嘻地满口地道的中国话道∶“二位美女请吧,我们用完了。”说完,两位帅哥击掌而去。
有了位子之后服务生马上就到了,并且十分利索,从点餐到送餐也不过十来分钟的事情。把牛排端上后,俩人都好奇地盯着瞅了许久。
“这是法国厨子的手艺吗?瞧这美女眼睛咋越瞧越像中国人呢?”
瞅了一阵之后,云清开始嘀咕了。她怀疑老板在挂羊头卖狗肉。在做生意方面,有时候,中国人确实比外国人精明,但精明中却又够滑头。
“管他呢,先尝个鲜,瞧着肯定美味。嘻嘻!”在这方面,潘雨辰看得很开,一点也不挑剔。她满脸笑嘻嘻的,并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刀叉。
云清也不甘落后。俩人的手法都十分娴熟。她切下一块拿叉子送入嘴中,嚼两口之后忽然停下,过了片刻,不住地咂着嘴道:“嗯,不错不错,入口即化,的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