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沈婉青的事情有些多,先是桂伯带着她去了几家进货的药材行,才发现上次自己是走错了巷子才走到了废弃的荣宅。
虽说女子身份诸多不便,但因着是陆忱介绍的,加上桂伯也在,聊起来也是相谈甚欢,签了一年的货。
接下来便是开张大吉的安排,忙得连小虎子去了东林书院也没有去送,不过还是给小家伙买了不少的糕点和零嘴。
这一晚,陆家人都在为沈婉青挑选药铺的名称,最终选定了益生堂三个字,只因别的名字其他的药铺多少有个字相同。
“弟妹,你是开药铺的,开张那天哪有在门口摆篮子花庆贺的呀。”陆二哥觉得三弟妹这想法也是奇怪。
“不行吗?”沈婉青想到在现代开药店的就是这样庆贺的,两边都放了花篮,还有买药送米送油的,跟超市一样排起长队。
“是不太好。没个头疼脑热的也不会去药材铺啊,摆花篮子过于喜庆了。”老大哥亦道:“人家看了肯定觉得怪。”
这么一说,沈婉青也觉得有道理:“那我这开铺子也是做生意,开张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走过路过总要给人家一点印象才好。”
陆老爹想了想:“我看别的药材铺开张,都是挂上牌匾时,放个鞭炮,以示铺子开张。”
“还得搞副吸引人的对联。”陆二哥又说:“这个就交给我和大哥吧。”
仪式感少了点,沈婉青问旁边的陆忱:“相公,你说呢?”
“就照爹和二哥所说的做吧。”陆忱也觉得爹和大哥二哥所说的比阿青的花篮子更为妥当。
“婉青,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帮忙的?”秦氏问。
“这几天铺子要是需要人手,你就尽管说。”梁氏这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更多的还是高兴,她这肚子以后再吃药,能省下不少银子呢。
“我也可以抽个空出来帮忙的。”陆丽香说。
沈婉青笑道:“多谢大嫂二嫂小姑子了,有需要时我不会客气的。”
看着陆家一家子高高兴兴的样子,周定安想到昨天陆老爹和祝氏找他说话,告诉他若想回周家,俩人一定会为他撑腰,就算是外室子,也是周家的人,让他也要有回了周家会被嫡母族人欺负的准备,若无法出头,这辈子会一直被人看不起。
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何陆忱明里暗里都护着陆家了。
开张的前两天,沈婉青正准备回趟沈家,告诉父母开张的事,大姐身边的崔妈妈过来,整个人无比激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二姑娘要回娘家,让奴婢送您回去吧。”
俩人同上了勇义伯府的马车,崔妈妈这把事情说来。
“就像二姑娘所说的那样,整件事背后主使的人是宁夫人。大姑娘说,既然宁夫人要对付她,她沉住气就行,可也不能光沉住气,那宁姑娘是个气量小的。所以我们平常有事没事多在宁姑娘面前讲大姑娘和大姑爷的一些趣事,宁淑宜一时受不住激,竟串通那女大夫做出陷害大姑娘的事来,被伯爵夫人当场抓获。”崔妈妈激动得都没法好好坐着。
“那伯爵夫人打算如何处置?”她就说,女人恋爱脑要不得,为了一个已婚的男人恋爱脑,那更是自找的,不过沈婉青更关心伯爵夫人的态度。
“伯爵夫人什么也没说。不过宁家的人今天会搬离勇义伯府,住到宁家自个在昭城的宅子里。”崔妈妈松了口气:“往后就清静了。”
“那真要恭喜大姐了。”沈婉青也为女主感到高兴,将先前遭到绑架的事说了说。
“什么?二姑娘竟然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怎么不早一点跟大姑娘说?大姑娘若是知道,绝不会让宁家的人这般好过。”
“我没什么事,不想大姐为我担忧。”宁氏想拿她出口气,这口气是没出着还憋了回去,估计这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为何突然不见了都还没弄清楚,沈婉青道:“对了,崔妈妈,我铺子后天就要开张,大姐那儿就烦你给说一声。”
“是。奴婢这次来,还有一事,等春暖花开,大姑娘和大姑爷要邀一些公子姑娘共踏春,到时二姑娘也一起来,也好帮三姑娘看一眼。”
“大姐是要为三妹相看未来夫婿吗?”
“是。”
三妹不过十四,大昭的习俗,没定下娃娃亲的,都是十二三岁开始相看,中意的便定下亲事,到成亲之前也可观看对方的人品,沈婉青觉得这种方式定来的亲事也算是可靠的。
很快,沈府就在眼前。
益生堂开张那日,陆家人,沈父沈母,沈嫣儿都来了,沈嫆兰这几天身子有些反应,虽没来,让贺子骥带了礼过来。
在鞭炮的噼啪声中,益生堂的匾额挂了上去。
左右对联挂上去时,有一百姓念道:“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恙。”
不少路过的百姓看了都纷纷赞好,第一印象极好。
祝氏和荀氏是第一次见面,过年两家走亲这事祝氏问过一次,老三媳妇只说父母较忙,便知道只是场面话,其实就是拒绝,还以为荀氏会极难相处,没想到官家娘子还是挺好说话的。
荀氏因着庶女帮了大女儿好几次,加上嫆兰又一直在她面前说庶女的好话,心里已经改变不少,且二姑爷和大姑爷的关系又好,这亲昵感也就上来了。
俩人聊的竟然无比和谐。
“这茅厕着实新奇啊。”秦氏和梁氏看到后面的茅坑时,就一直在相看着。
沈父和陆老爹,陆大哥陆二哥去了不远处一家茶楼喝茶。
已经有一两个客人来抓药,桂伯和罗锋热情地接待着。
沈婉青站在门口,正喜滋滋地看着铺子上面的益生堂三个字,她在大昭的第一桶金正式开始了。
此时在天井,陆忱冷看着眼前的周定安:“罗锋是你安排在这里的?”
“她是你娘子,那天我才放了她。以防万一,自然要安排人。”过了年后,周定安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以往那样又清又脆,带着一点儿的粗哑:“时候到了,他自会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