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惟故怔然片刻,垂眸,伸手虚虚地环住这位美人。
“我叫方阳春,孩子,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美人如是道。
我知道。
应惟故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方阳春抱了应惟故好一会儿,才收敛好情绪放开他。
应惟故看着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见到方阳春,应惟故就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了,实打实的,一目了然。
她……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孕育自己的母亲。
应惟故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符雪的面容。
族长是他最早在记忆中对母亲的印象,威严沉稳,说一不二。
只是没想到,她会是方阳春。
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应惟故从来没有想过名字主人会与自己有关系。
方阳春身上的修为很是虚浮,就像是根基没有打好的高楼,经不住风雨,可也是实实在在的化神修士。她身上还有着望月雪山的气息,应惟故生长的地方,他自然是对这些气息熟悉无比。
“你就是在宴会上袭击方郁然的人。”应惟故瞬间了然,方阳春与方郁然有旧怨,方师旷当时并不在场,方阳春身为化神境,又有方青掩护,自然能全身而退。
想必此事方青早就知晓,前些日子亲自拜访宗主也是为了此事,方阳春身上有浓浓的雪山气息,寻常人修在雪山待不长久,自然也沾不上如此浓厚的气息。
方青为长姐打算,祸水东移,把望月狼族推出来转移视线就情有可原。方阳春身为化神修士,想收敛气息轻而易举,她还没有踏入这个房间之时,身上的气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异样。可想而知在宴会上,她绝对是故意的,背后出谋划策之人也不做他想,望月狼族处境特殊,方青这招几乎是百分百成功的,可偏偏出了个应惟故。
“对不起。”方阳春美眸含泪,双手捧着应惟故的脸,拇指还在他脸上轻轻勾勒,像是要把他的模样狠狠刻在心里。“牵连了你的……母族,相信我,他们不会有事的。”
方青在边上听他们母子俩对话,听方阳春这样说有些急,明明方家才是应惟故母族才对,方阳春是他的生身母亲还这样说。可是他转头看到应惟故的表情,想要说出口的话就咽了下去。
应惟故不动,紧紧盯着方阳春的眼睛,“这是你的承诺么?”
方家与望月狼族在应惟故心里孰轻孰重,这显而易见,如果望月狼族此次因为方青的刻意引导遭了灾,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望月狼族救了你,也是对我有恩,此事我必会给你一个交待。”
当年方阳春被逼至望月雪山,腹中胎儿甚至还未显怀,得亏方阳春身上还剩了点修为,胎儿为了活命吸取她的修为,而她因为所剩无几的修为被吸取,无法在残酷的雪山活下去,便陷入了长久的昏迷,直至腹中胎儿降生。
胎儿降生的那天,方阳春有了短暂的清醒,奋力产下婴儿,拿自己外袍裹住婴儿,把自己身上的几样东西塞进襁褓,用最后的力气将刚出生的婴儿扔至高处石台之上,给了婴儿最后一线生机。
方阳春陷入昏迷,身形被落雪掩盖,个人的气息降至最微,望月狼族捡走刚出生的应惟故,却没有现被大雪盖住昏迷的方阳春。
方阳春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甚至自己的孩子也活了下来,二人有见面的机会。
她深知错过的便是永久错过,并没有妄想什么和孩子相认过上天伦之乐的日子。
方阳春拿了个储物戒出来,戒指不过简简单单一圈,她套在了应惟故的手指上。
她离开前说了最后一番话:“你活着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了,我们母子俩能见上一面,我便此生无憾了,我不想让你的生活中多出一个陌生的母亲,戒指里是我留给你的,当做没有陪着你长大的赔礼。我知道你对方家肯定没有感情,方青是你亲舅舅,你要是需要可以找他帮忙,他不会拒绝你的。但若是他开口让你为难了,你不用理会他。”
方青一直不敢插话,只在旁边用复杂的眼神打量应惟故。
方阳春离开,方青也跟着走了,只是他离开时也暗示自己之后还会来的。
应惟故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呆,方阳春离开了,他还没有太反应过来。
方涣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看着应惟故这样欲言又止。
“过来。”应惟故道。
“诶!”方涣听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