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说,最近有个朋友一直追着我问洛洛的联系方式,听说她已经约好洛洛一起看电影了呢,景瑶压低声音,两个人在家里独处的话,那种气氛应该还挺难让人想象的吧?
对面的人放在下面的手悄然收紧。
不平静的波澜在不动声色的面容下翻腾。
觉得还不够,景瑶又补了一句,洛洛也答应了哦。
季秋白看到那张愈冰冷的精致容颜,小心地拉一下景瑶的手臂,想让她不要说的这么过火。
却反被女人扣住五指,指腹磨在她的手心划圈。
这人不仅不担心,还悠闲地偷偷在桌下和自己的恋人搞起小动作来。
不紧紧抓住的话,很容易就会失去一些东西的。景瑶像是在提醒鹿辞雪,甚至还好心地又亲自为她倒满一杯酒。
明明心痛到几乎要颤抖落泪,却还是不愿意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景瑶深深地注视着失神的女人,恍若想起什么一样,喃喃道,鹿小姐,人要贪心一点,否则谁都可以欺负到你头上,拿走属于你的东西。
越有野心,才会越强大。
洛黎无聊地坐在轮椅上,窗外浓厚的乌云遮蔽日光,雷声翻滚,的确像天气预报说的那样,要下暴雨了。
她住的地方离外公外婆那里稍有一段距离。
主要是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整天在两个老人家眼前晃,实在是不合适。
所以这里除了佣人和阿姨,连能跟她谈心的人都没有。
说是做戏,洛黎怎么也安不下心,她实在想象不出来景瑶上午说的鹿辞雪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
心头闷着一层阴霾。
这只小猫惯会逃避,她既心疼又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郁闷。
要是鹿辞雪一直这样,她们之间的关系早晚会出现裂痕。
洛黎幽幽叹气,顿觉一阵头疼,不敢再多思考,抬手轻轻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再一睁眼,窗外的雨丝顷刻而至。
洛洛啊,来把汤喝了吧,刚熬好的。这是从小在洛黎身边照顾的谢姨,在洛家也算是对洛黎最了解的人,干脆跟着过来照顾她了。
谢姨,我不想喝,都喝好多天了,医生都说我马上可以用拐杖了,应该不用再补了吧?洛黎现在看到那黑乎乎的东西都觉得胃里一阵翻天,便开始撒娇耍赖。
那不行,要听人家医生的。谢姨把汤盛出来放好,门铃恰在此时响起。
我去开门。洛黎乐呵地推着轮椅要往门边走。
反正不管来的人是她爸妈还是她外公外婆,现在来的就是她的救星。
诶你慢着点!那几乎要飞起来的架势把谢姨吓了一跳。
门外的小猫也把洛黎吓了一跳。
她坐得端端正正,身上原本顺滑漂亮的毛此刻被悉数打湿,一绺一绺的,衬得这只猫猫更加娇小。
似乎是被冻的,又或者是别的原因,这一小团一直不停地抖,看向她的蓝色眼眸委屈又悲伤。 好奇怪,洛黎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她少年时期捡到那只小猫的场景。
可是她又不敢相信这只猫是鹿辞雪。
怎么可能呢?就算是鹿辞雪跑来找她了,那此时此刻是小猫的她怎么会流露出这么伤痛的神情?
洛黎震惊到几乎忘掉要把瑟瑟抖的小猫抱起来,探寻的视线落在猫猫身上,猫猫看到之后更加难过了。
但是被酒精蒙蔽的昏沉大脑里却涌上更加难以压制的情绪。
洛黎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一起在家里看电影?
洛黎为什么这么防备地看着她,却连抱都不抱她一下?
贪念真是让人迷恋又恐惧的东西,一经放纵,便一不可收拾。
洛黎的手腕被女人紧紧握住,复又怕弄疼她,转而攥紧她的衣袖。
那双在洛黎面前如冰般的眼睛周围几近赤红,涌动着薄雾和别的看不清的欲念。
小猫咪大变活人。
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见到了。
但是这次同哪一次都不一样。
洛黎怔愣,迟缓地眨动眼睫,有什么大胆的猜测在她脑海里成形。
洛黎,你又不要我了吗?
什么?而且为什么是又?
洛黎没太听懂,但是都不敢去反问。
因为女人此刻阴沉到让她莫名害怕,被雨打湿的甚至往下滴水,放在她腕骨旁的冰凉指尖轻轻抚上她的侧脸,再到脖颈,在大动脉处的位置轻点摩挲。
她能闻到鹿辞雪身上的酒气,知道这人该是喝醉了。
那句疑问也不是歇斯底里,冰冷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她关起来好好罚上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