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孙三爷气得指着杜老头的手都在抖。杜老头缩缩头,刘老六一步上前挡在杜老头和孙三爷之间瞪大了眼睛瞪着孙三爷。
“那我也不走了”班主说。
“不行!”四个声音同时响起。
“班主,咱们戏班不能没了,您带着大家出了城往西逃。”
“宝来,你是一班之主,班里还有红玉、秋研、喜旺这些半大孩子,你得带着他们走,就不信了,诺大的中国就没有咱们戏班的容身之地。”孙三爷颤抖地说道。
“不能都死在这里,你们得替我们看着那帮狗日的滚出中国。”刘老六一拍班主的肩。班主感觉到肩膀的重任。内心五味杂陈,泪水模糊了这个中年男子混沌的双眼,班主扑通一声跪下去,什么也没说,给三位老人家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摸了摸眼泪,不回头掀起门帘要出门,这时就听晏之喊道:“班主,要是还有机会见到他,告诉他,是裴晏之负了他。”
“嗯。”班主带着哽咽的应下,放下了帘子,随着帘子的放下,三个老者一个年轻人的面庞就这样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晏之,河晏,难道是扇子?胡九灵好像明白了,自己在睡梦中被带入了扇子的一段记忆中,后来这个叫裴晏之的人画了精致的戏妆,在鼓点声中登台,听唱词裴晏之演的是《桃花扇》,看起来那把扇子是《桃花扇》的道具。果然,扇子被打开的剎那,胡九灵看到台下清一色的日本官兵,她明白了这个裴晏之的计划,随着裴晏之一声“点火”,戏楼四周开始燃烧起来,日本官兵发觉时候仓皇出逃,可是所有门窗均被封死,日本军官气急败坏走上舞台举着刺刀刺向裴晏之,裴晏之依然不停嗓,没想到的是,日本军官的刺刀被弹开了,日本军官倒地吐血,老孙头、刘老六、杜老头在日军刺刀下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刺刀落下,依然尽职尽责的敲锣打鼓拉琴弦儿,没有了伴奏,裴晏之知道三位老师傅已经去了,他留着泪继续在台上唱着,敬天地、敬鬼神,愿用己命续国运,这哪里是演戏,分明是一场献祭,突然,楼塌了,他就这样从台上落下,像一朵飘落的桃花,零落成泥碾作尘。那把桃花扇就这样被埋在了一片黢黑之中。
胡九灵从梦中醒来,她看着“河晏”二字,河晏、裴晏之……她又注入灵力探查一番,因为这么大的火,人都烧成了灰,这玩意儿竟然没事儿,而且,要杀裴晏之的日军都被弹开了,这个桃花扇应该不是凡品,果然,扇骨和扇面带着灵力,应该是仙家之物所做……结合蛊雕临昏迷前满脸鲜血的恳求自己救柯可的样子……这个河应该是这个扇子的主人,他赠予了这把扇子给裴晏之作为定情之物?他俩……额,怎么说呢,十个民国九个悲,还有一个特别悲,终归桥归桥路归路。胡九灵叹息一声,大体拼出了整个事件,但是裴晏之点火时候这个人在哪里呢?他怎么没出现呢?不过这个裴晏之和那三个老人家一介凡人,甚至在当时,如蝼蚁般艰难求生,竟然在国难之时,慷慨赴义,不失艺人之品行,不失国人之气节,胡九灵起身,面对桃花扇,双手抱拳躬身施礼,之后拿出一个锦盒,郑重的将其装入,同时加了一道禁制。
也许柯可成蛋,起火,都和这把扇子有关系,上次在别墅里起火的时候,是两个同时在别墅,这次医院里也是李峰拿着扇子去了医院,虽然不能十分确定,但是还是先加上禁制,隔断两者感应,谨防再出什么事端。该死的鸟人还不醒,除了惹乱子,啥忙帮不了,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胡九灵一边心理咒骂蛊雕,一边思索怎么能够把柯可从蛋里弄出来,这样的成长,柯可会很快进入衰老的,这时候胡九灵的电话响了,音乐正是她最近单曲循环的《赤伶》,她没有接电话,打开电脑搜索《赤伶》背后的故事……安远县。胡九灵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未接的李泌的电话,拨通了,对方只想了一声就接起来,紧接着就是李泌的嘶叫:“姑奶奶,你可想起我了,赶紧来看看吧,蛊雕那大爷没有生命体征了。能量波动完全消失。”
“把柯可蛋搬过去试试了吗?”
“试了,没用。”
“那找我也没用啊。”
“姑奶奶,这个蛊雕要是真嘎了,会不会有啥乱子?”
“没经历过,不知道。”
“姑奶奶,怎么说这人也是因为您的磅礴幻术才这样的,您可不能不管啊。”
“想碰瓷?”
“不是,可……”
“他自己要我施术的,他是个上古神兽,要是不愿意中我的幻术,我根本不可能拉他进幻境,你当都是你们79局的菜鸟啊!”
“姑奶奶消消气,咱们不管之前了,那现在我怎么办呢?”
“姑奶奶为啥要管你咋办?”胡九灵说完挂断电话。他们这种神兽,怎么会这么脆弱呢?就算自己强行终止幻术不至于丧命啊,这可怎么办,李泌有一点说的是有道理的,怎么说蛊雕也是上古神兽,还没找到接班人呢,就这么嘎了,会不会引起红尘失衡?关键是会不会让我承担他的责任,增加我的负担?胡九灵心中叫苦连天。解铃还需系铃人,也许还有一丝转机,就看“他”了,胡九灵看着装着桃花扇的锦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为啥给李泌打电话,差点儿被李泌那小子给气忘了,于是他又拨通了李泌的电话,还没等李泌说话,胡九灵抢先说道:“我要去安远县,把江辉借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