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瑾找准了债主的身份,住在兰亭水榭愈像是到了自个儿家里一般自然随意。
闲来无事还会问问余笙他那二十万两什么时候能翻翻。
余笙把计划表和正在进行的各项生意拿给他看,世子爷自此一头扎进了钱眼里。
什么京城百官,什么皇帝喜怒,全都抛到了脑后。
世子爷说天大地大,银子最大。
他喝着绿豆百合汤,琢磨着天热了,王家什么时候凉?
余笙算着日子,说快了。
是真的快了。
王轩和二十几号王家壮丁锒铛入狱的第三天,王家老爷亲自登了余园的门,来拜访余父。
余正达当时正坐着轮椅,在池塘边喂鱼。
林氏陪了一会儿就想回去歇息,在边上劝他:“天热太阳大,老爷还是早些回屋去歇着吧。”
余正达不肯:“我这几个月整天在闷在屋里,活得比池子里的鱼还还不如,在这透气比待在屋子里舒服。”
林氏气得数落他:“你怎么能如此不遵医嘱?大夫一走,就把大夫的话都忘了?”
余正达说:“大夫也说我好些了,就要多在外面透气,是你记错了。”
林氏当即反驳:“胡说!大夫什么时候让你顶着大太阳在外面喂鱼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谁记错了医嘱都能来回好几轮。
这两夫妻因为差点生离死别了一遭,看开了许多事,不似从前那般因着余萱生母的事在中间梗着总是闹别扭,现在反倒有种市井夫妻吵吵闹闹的烟火气。
余晴和余婉赶紧一人劝一个。
余萱在她的小箱子里翻药丸,林氏不能生气,要吃静心丸,爹爹也不能嗮大太阳,要打伞。
几个妹妹各自忙碌着。
余笙坐在一旁看底下那些人送来的账本。
小厮来报,说:“城东王家的王老爷来访。”
“王鹏举?”余父诧异到停下了喂鱼的动作,“他来做什么?”
余家与王家虽然同在黎州,但一个是心黑的富,一个是富足的义商,道义良心上不同路,因此从无往来。
从前王家没少搞余家,近来更是闹到了剑拔弩张,满城风雨的地步。
林氏这时候倒是反应极快:“难不成是想替他那青天白日拦路抢劫的侄子说情?”
来传话的小厮说:“王老爷没明说,只点名要见您。”
余晴不悦道:“他以为他是谁,来了我们余园还在这摆谱,我爹爹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
“就是。”正好此时余二爷过来了,“王鹏举还真觉得自己是黎州富,在黎州做生意的人就都得捧着他敬着他呢?他要见大哥,咱们就偏不遂他的意。”
余正达看见来人笑着说了句,“二弟来了。”
林氏跟余家几位姑娘都跟余二爷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