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提溜着一只保温桶,往床头一放,闷声说:“早安。”
听声音,似乎是感冒了。
肖洱见他套着一件敞怀的藏青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白卫衣,脖子连着一大片锁骨都露在外头。
她说:“外面不冷么。”
闷声闷气的回答:“还好。”
“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早饭。”
肖洱:“……我不饿。”
“哦。”
少年闷不做声的,像霜打了的茄子。
这大早上的,事情真是一波接一波。
肖洱耐着性子问聂铠:“里头是什么?”
聂铠:“你又不吃。”
肖洱说:“好吃的话,我就吃。”
聂铠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拧开保温桶。
一股粘稠的咸腻肉香飘了出来。
“这是我一大早起来,对着食谱,足足熬了……”少年带着一点骄矜的声音别别扭扭地传来。
肖洱被这股极其突然的猛烈味道一阵刺激,一时受不住,忽地弯腰,伏在床边,吐了出来。
聂铠:“……”
帮她收拾好屋里的污渍,少年的脸又黑了一层,把保温桶发配到墙角去了。
可回过身,看到面色泛白的肖洱难受地按着胃靠在床上,又心疼。
倒了温水递过去:“我不知道你对那个味道过敏。”
不是过敏,是吃撑了……
肖洱吐得没力气说话,就着聂铠的手,喝了几口水。
她嘴里难受,指了指果篮:“帮我拿一个苹果。”
聂铠眼里的不爽更甚。
拿出了苹果,肖洱从抽屉取出水果刀来削。
“我来吧。”
他接过去,一声不响地对着垃圾篓削苹果。
于是……
肖洱眼睁睁看着鹅蛋大小的苹果,在他手里过了一圈,变成了鸡蛋大小。
惨不忍睹。
尽管是这样,肖洱还是分了一半给他。
到手的苹果又变成鹌鹑蛋大小了。
聂铠嫌弃地瞅两眼,一口塞进嘴里。
“有点酸。”
他评价道。
肖洱:“是有点酸。”
聂铠心里好受一点。
一番折腾,肖洱昏昏欲睡。
聂铠说:“我新创作了一首歌,你听不听。”
肖洱:“你唱吧。”
聂铠:“你不问歌名吗?”
肖洱:“嗯?”
聂铠:“《钥匙》。”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保证好听。”
说完,调出一个手机软件,钢琴琴键跃然屏幕之上。他按了几下,手机发出流畅的钢琴音。
“条件简陋,效果不太好。”他说,“不过我能唱得很好听。”
他对待自己有把握的事物,总是自信而快乐。比如音乐,比如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