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听到沈熠的话,那女子有些不敢相信,愣了片刻方才深深地施了一礼道。她们一家人已经在这牢中待了三年了,每次有买家奴的人过来,看到他们这一家老小,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一次她鼓起勇气提出请求,本就没抱希望,没想到沈熠竟然同意了,这让她很是开心。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走吧!”沈熠皱着眉头道,这大牢中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没了。”那女子站起身来,扶起了墙角的老妇人;而那对夫妇则牵着那小男孩,一家人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跟着沈熠走出了大牢。
大牢门口,沈熠看着面前这一家人,郑重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家奴了,以后就不必再以‘罪奴’自称,明白了吗?对了,介绍一下,在下沈熠,乃是镇国侯府的三公子,你们以后叫我少爷就行!现在,你们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一旁的唐平闻言,心里有些苦。他做梦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是镇国侯府的三公子,自己刚才不会得罪了他吧?刚想上前说些软话,却被刚从牢中脱身的那名中年男子打断了:“回少爷,奴才名叫易山。”
随后,其他四人分别做了自我介绍,沈熠这才搞清楚了他们的身份和名字。那名老妇人名叫徐立英,乃是易山的母亲;那名中年女子名叫王佩文,乃是易山的妻子;那名年轻女子名叫易茗,乃是易山的长女;那名小男孩名叫易风,乃是易山的幼子。
“风儿,在少爷面前要称‘奴才’,不能说‘我’,知道吗?”易山听到自己儿子用“我”自称时,急忙道。
“无妨!”沈熠摸了摸易风的脑袋,笑道,“这小子今年几岁了?可读过书?”
“回少爷,犬子今年十二岁了,读过三年私塾!”易山道。
“这样啊,先回府吧!”沈熠点了点头,又对着一旁的唐平道,“这位大人,我今天出门急,忘带银票了,待会儿你派人跟我去镇国侯府取吧!”
唐平当即谄笑道:“全凭沈三公子吩咐!”
沈熠也不再多言,带着易家五人离开了刑部府衙。刚出门口,芸儿就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过来。
“少爷……”芸儿很是紧张,自家少爷进入刑部府衙已将近一个时辰了,这让她很担心。
“乖丫头,等急了吧?我们这就回去!”沈熠微笑道。
“少爷,他们……”芸儿很是困惑地道。自家少爷不也是去买家奴的吗,怎么“拖家带口”的,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能干活的家奴啊。
“他们是我买的家奴!”沈熠有些无奈地道,“算了,回去再说。老岑,你去找辆马车来,带他们回去!”
车夫老岑应了一声,到附近的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好在易山曾经常年在外跑生意,倒是替沈熠省下了车夫钱。
临近午时,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侯府。沈熠率先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古代的马车就是不好,能把人晃散架。
“乖丫头,你先带他们回院里洗漱,然后换身干净衣服,再让季婶给他们做点吃的。”沈熠吩咐道,“我先去娘那儿,马上就回来!”
芸儿点了点头,便带着易家五人去了梧桐院,而沈熠则直接去了紫竹院。
“娘,孩儿回来了!”沈熠人还未进门,声音却早已传到柳含烟耳边。
“娘听见了,不用这么大声!”柳含烟没好气地道。
沈熠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随后便将自己去茶楼以及买官奴的事说给柳含烟听。
柳含烟听完,慈爱地看了一眼沈熠,虽然也对易家欺君的事表示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沈熠,像买官奴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不用亲力亲为。
沈熠附和了几声,又和柳含烟闲聊了几句,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乖丫头,那一家人呢?”刚进院门,沈熠就问道。
“回少爷,阿财管事安排他们暂时住在西厢了。”芸儿道。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奴仆是没资格住在西厢的。但沈熠的院子太大,而他又没有子嗣,便让院里的下人们都住在西厢。
“去带他们到书房来,就说我有事吩咐!”沈熠道。他现在急需把炒茶与茶楼的事安排好,这样才能集中精神去写书。毕竟四月初六就要进宫了,答应别人的事可不能言而无信。
“好的,少爷!”芸儿应了一声。
不多时,易家五人便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徐立英,易山和王佩文则在其身后紧紧地搀着;后面则是易茗和易风。此时的他们已经洗漱干净了,换上了新的衣服,又吃了些东西,终于不似在牢中那般落魄了。
“奴才等人见过公子!”易山率先施了一个大礼道。
“起来吧!以后在这院中,见到我不必下跪!”沈熠道。
“是,少爷!”易山有些不解地道。
沈熠看着面前的五人,沉思了片刻道:“老易,下午我会教你一套新的数字和记账方法,学会之后你就去茶楼当副掌柜,负责核账;易夫人和易姑娘易茗暂时就先住在院里,我有一种新的制茶方法,需要你们研究。等制作出来成品后,你们就去我的茶楼里教徒弟;至于易风这小子,让他先去侯府的私塾读书吧,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少爷,那老奴呢?”这时,徐立英颤巍巍地走上前问道。她见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有事做,唯独自己还闲着,心中有些不安。
“老太太,你年纪大了,就安心在院里住着,我可不会少你吃的!”沈熠笑道。
“那怎么行?”徐立英急忙道,“少爷将老奴一家从这大牢中救了出来,老奴自当报答少爷的大恩大德,怎么能什么事都不干呢?实不相瞒,老奴年轻时原是沁阳府的绣娘,虽然如今年纪大了,但这绣功从未落下,要不,老奴就教少爷院里的姑娘们学刺绣吧!”
沈熠略一沉吟,便同意了徐立英的请求。
安排好五人的差事后,沈熠让其余四人先下去休息,只留下了易山一人。
“坐下说吧,我有事要问你!”沈熠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
“谢少爷赐座,不知少爷要问何事?”易山惶恐地道。
“说说你家的事儿吧!好好的贡茶世家,怎么会犯欺君之罪?怎么想都不应该!”沈熠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