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按下地下室的开关,明亮炽白的光线顿时照亮了整个空间。
罗兰面色复杂,站在镜面前忍不住泛起嘀咕。
“这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镜中的他神态尽显疲惫之色。
解开单薄的衬衣,整个上半身包括脸颊在内已经布满了“大灵”的赐福。
五颜六色形状各异,可能戏院里的演员都没他现在“色彩丰富”。但这些赐福又无一例外,都被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
“身为吾的祭祀,怎能被其他灵烙上印记?”
想起塞勒涅走时留下的话,罗兰不禁摸了摸身上的牙印。
她咬的很深,但很有分寸,在没有刺破皮肤的情况下,留下了明显的牙印。
“一如既往的小心眼。”
自从塞勒涅现不对劲后,罗兰就不怎么敢召唤她了,每次见面不是抓就挠,时不时还得咬上几口。
用她的话来就说:
“你知道我因为这具孱弱的肉身,受了多少欺负吗?那些都是坏鱼!坏鱼!”
所以身为自然孕育的‘大灵’,她居然打不过那片海域无智的鱼类?
“啧,真是个杂鱼大灵。”
检查完是否有遗漏的赐福,罗兰穿上衣服,想了想又嘟哝了一句。
“下次还是去看看她吧?”
“选了我这样一个不着调的祭祀,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样想着,罗兰将目光移向桌子上的匕。
这把包裹金箔的生锈匕,是他在塞勒涅走后,用其他‘大灵’的赐福锻造的。
但此时,原本腐朽的刀身已经换了一种质地,主体呈现黯光的黑色,夹杂着鎏金和血红纹路。
那些纹路像是拥有生命,如鲜活的脉搏一般搏动。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左侧刀身长有一颗猩红的眼球。
瞳孔不断在眼眶中晃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没有什么是靠的住的,唯有自己…”
罗兰握住刀柄,放在眼前打量。
这是他自小就懂得道理。
他是个复杂的人,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罗兰其实是一个极致的悲观主义者,这让他能轻易地看透事物本质。
可在对一切感到悲观的同时,他又是个理想主义者。
比如说有人找他借钱?
哪怕明知可能性不大,可能会被人骗他也愿意去尝试,愿意向他人付出信任与真心。
“准备迎接新生活吧——罗兰·岚。”
“还有希莉薇尔一起。”
为自己套一件双排扣大衣,罗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沿着阶梯一阶阶向上。
面对即将到来的转变,他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时间来到早上七点。
打开地下室的盖板,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照耀在他的脸上,温暖光明,驱散了从地底带上来的阴暗气息。
“阳光,真好……”
在刺眼的阳光下,眼睛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罗兰半眯起眼睛。
破损的小屋尚未修缮,因为突变故,他昨天顺道去了工匠协会延缓了工期。
“希望待会能赶上做早饭。”
罗兰走上阁楼打开了房门,抱起还在昏睡中的希莉薇尔。
魔女睡得很沉,把自己紧紧抱住,蜷缩成一块。
床铺和被子都一层厚厚的隔热垫包裹,不过之前送给魔女的小礼物都被她妥善的安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