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嗜睡,想吐,吃东西不太想吃是不是?和怀孕的症状很像啊,你先让她测看看是不是怀孕,也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
孤鹰匆匆买了东西就跑回去,他一路上跑得太急,回到租住的房子时,独啄正恹恹地坐在椅子上,她最近不太舒服,动也不太想动。
见孤鹰回来,她想站起来,却难受地皱起眉。
“你别动。”孤鹰匆匆过去,把袋子里的东西匆匆看了眼说明,随后扶着她到洗手间,“慢点。”
独啄有气无力地问,“不是买药吗?需要我到洗手间?”
“嗯,做个检查。”孤鹰打开那袋东西,把说明书全部看完之后,又拿出手机查了一遍,确定自己看明白之后,这才低声在独啄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独啄有些诧异,“为……什么?”
“别问了,照我说的做。”孤鹰难得强势了些,他额头布满了汗,脖颈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有青筋微微隆起。
“你……怎么了?”独啄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我的病很严重?”
“不严重。”孤鹰安抚她,“等一分钟后告诉你好不好?”
独啄配合他。
一分钟后,两条红杠出现了,孤鹰不知是惊是喜,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他有些措手不及,他走出去,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狠狠灌下,随后给燕廷枭打电话。
打到一半,想起独啄还在洗手间,又赶紧把电话挂了,走进去把独啄扶着走出来。
“是什么病?”独啄问。
“你坐着。”孤鹰扶她坐下,“不是什么病,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独啄满脸苍白,“孩子?”
她看向自己的肚子,有些困惑,“孩子?”
她太惊诧了,没有半分惊喜。
孤鹰从外面回来后,就大概笃定独啄怀孕了,得到验证之后还有些云里雾里不太真切,那份喜悦是从独啄坐在面前时,才一点点从内心深处涌出来。
他有孩子了。
马上就要当父亲了。
但他没想到独啄是这样的反应,他怔怔地问,“你不喜欢?”
“喜欢的。”独啄整个人还有些茫茫然,“可是……我不是病了吗?”
她像是糊涂了一样。
孤鹰忍不住抱住她,“不是病了,是怀孕了,刚刚有个大娘说你这个症状就像怀孕,让我回来给你测一下,你要是不信,我们就去医院做检查。”
独啄一整天都还不太敢信,到了夜里,才想起来要给家里人通信,赶紧爬起来写信,又是涂又是改的,写了好几张都没写成。
最后还是孤鹰爬起来代她写了,就寥寥一行字:我怀孕了。
“这样不太好吧?”独啄读完觉得哪儿怪怪的。
“哪儿不好?”孤鹰问,“你想告诉他们什么?不是想告诉他们这件事吗?”
“是。”独啄想了想,“但是……”
“没有但是。”孤鹰搂着她躺下,“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独啄躺下没多久又坐起来,“我们回去吧。”
“行啊。”孤鹰应下。
独啄伸手搂住他,轻声说,“我害怕。”
孤鹰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她知道怀孕时那张苍白的脸是想到了什么,过去部落里不少女人怀孕生产都是难产而死,那边没什么好的医疗条件,药医并不是什么华佗在世,救助能力也有限。
孤鹰轻轻抚着她的背,“别怕,我们不回部落,就在外面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独啄点点头。
两人第二天启程回国,历经一周辗转回到悦城。
因为燕廷枭郊区那套房一直没人住,因此,知道孤鹰和独啄回来后,燕廷枭直接安排司机把他们送到那边,知道独啄怀孕后心神不安,他还送了个女医生过去,每天既给她做心理疏导,又给她做检查。
孤独是十二月十八号出生的,刚好比江韧小了一岁。
他是天生的白头毛,一出生的时候,江栩就惊喜地喊,“好漂亮!”
“这一看就是少主儿子,以后有冒充的都做不了真。”梁嘉半真半假地开玩笑,“你看,多好认啊,你看这头发,你看这脸……哎呀这脸好像没有少主好看。”
韩菲儿笑着推她。
病房里热热闹闹的,孤鹰却一直守在独啄边上。
独啄生孩子时,他也跟着进去了,他亲眼目睹孩子在独啄薄薄的肚皮里蠕动,大概是知道自己快要出来了,每一次翻身都能看见他的手和脚,但是苦了独啄,孩子每一次翻身,她都痛苦地双手死死抓紧,指甲深深刺进掌心。
她是个很能忍的人。
进来之前,有很多要生孩子的孕妇,她们一个比一个喊得大声,有些更是哭出了声,但独啄一声不吭,她满脸是汗,但一双眼睛却十分坚定。
在生产之前,她看向孤鹰,说,“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和孩子好好活着。”
当时孤鹰的眼泪就下来了。
他从来不是感性的人,自从长大后,他几乎很少流过眼泪,这是第一次,他因为一个女人而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