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这样的年代,从秋田到东京还没有直达的列车。至于JR线之类的,要想直通东京估计得十多年之后。
所以从地处东北的秋田到东京,中间需要转好几道车。白川枫他们先是坐电车到市里,然后登上列车转道山形福岛,再从福岛转车去东京。
大概五六百公里的路程,放在后世也不过半天的时间。不过按照如今的交通情况,搞不好要花上一天一夜的功夫。
买票、等车、转车,折腾了一整天,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两人在福岛车站登上了直奔东京的列车。
“哈~欠~”虎太郎张大嘴巴,伸了个懒腰。“小枫,东京怎么这么远啊”。
“因为是东京嘛”白川枫百无聊赖的回应了一句,连续的舟车劳顿让最开始的兴奋劲渐渐淡去。
随着列车渐次往南,车窗外的景色也逐渐鲜明。最明显的区别就是白川枫家乡那种铝皮制的简陋小屋数量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橘黄相间的金字塔形小木屋。
铁皮搭盖的库房也也渐渐变成了一座座汽车旅馆和各种各样的杂货店。
从这里往南遇到的城市规模越来越大,就连路上的行人都明显增多。
哪像东北之地,隔个好几里都是人烟稀少,有些田地甚至直接抛荒。
从东北一路过来,仿佛重返文明社会一样。
人都到哪里去了,看看满车间的大包小包就知道了。
青年人都被吸引进城里了,乡下现在剩下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
有一次白川枫在收音机里听见主持人讨论东北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人口流失。
现在东北六县的人口只占RB总人口的百分之八,但是土地面积却接近本州岛的三成,这是多大的悬殊比。
因为这些原因,包括青森、秋田、山手在内的六县俨然成了RB最落后的地区之一。
这不禁也让白川枫想起了前世家乡八九十年代的打工潮,一到开春人群像蚂蚁一样向大城市迁徙。
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老家烟火气才会浓一点,再后来年青人直接在城里定居,村子就越荒凉了。
和7o年代末的RB相比,何其相似。
因为从乡下去东京这样大都会的人越来越多,“东漂”一族也渐渐壮大。
他们在各行各业挥着作用,又时不时的回望故乡。
于是随着影响的深入,对于许多卧游天下的RB人来说,北方具备一种深沉的吸引力,它是故乡的象征,传统影响力仍在。
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围绕东漂这一现象,娱乐行业的主题创作。
守屋浩的《我在哭啊》,太田裕美的《动摇的爱情》,都是东漂之歌,这类歌曲也被人们称之为“上京歌谣”。
当然这其中的佼佼者要数去年刚刚流行的《北国之春》,千昌夫也凭这歌再次名声大噪。
这不车厢里已经有人自的唱起了这歌,或许是有感而,歌声并不优美,却饱含真挚。
「白桦,蓝天,南风吹拂,
北方的玉兰花绽放
啊,北国之春…」
歌声进行到一半,已经变成了整个车厢的大合唱。有的人握紧拳头放声高歌,有的人却泪流满面…
白川枫也在随着节拍轻轻附和,心里不禁感慨,无论身处何处,故土难离这句话一样适用。故乡,这个词永远充满了愁绪。
不过对于虎太郎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来说,老家就是老家,不存在什么思乡之情的。
这家伙爱凑热闹,看大家一起合唱,明明没听过这歌,但就属他吼的最大声。
坐他边上的白川枫看他脖颈间青筋暴起,都替他担心声带是否遭的住。
“喂!别唱了你们这些笨蛋,不知道本大爷在睡觉吗?”
突兀的吼声打断了大家的歌声,众人不由把目光投向声音主人。
只见后排一个染着黄毛的人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他一起的还有几个跟班似的人物。造型也大多奇异奔放。
“一个个鬼叫什么,太田大爷的好梦都被你们搅和了。”
自称太田大爷的黄毛丝毫不顾及众人责备的目光。
相反一撸袖子伸手搂过前排一位三十来岁的瘦削青年人,“喂,你这家伙刚刚声音挺投入的,但伱知不知道打扰别人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青年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吸引,准确的说是胳膊上的花纹。
车厢里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细节,本来想呵斥几句的人,都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斯…斯尼马塞”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青年人只能畏畏缩缩的低头道歉。
黄毛嗤笑了一声,抬间正好看到远处车厢有挎着箱子的售货员在卖东西。
他的笑容越明显,“呐,既然赔礼道歉,总要付出些实际行动嘛,正好我们几个兄弟肚子饿了,你看…”
说话间黄毛看着不远处的售货员笑了笑,意思再明显不过。
边上的几个小弟也得意的笑了起来,声音肆无忌惮。
“这…”座位上的青年人脸色十分为难,他也只是去东京打工的,身上本就没什么钱。
列车上的便当也不便宜,更何况对方几个人加起来,对他来说这是一不小的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