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南拎了双毛茸茸的拖鞋,扶稳了怀中人的腰,磁沉的嗓音落在她顶。
“穿鞋,然后坐着。”
见她四肢微僵,他游走在她脸上的目光幽深,像是有汹涌暗流。
“还想再感冒第二次”
她红唇微张“没有,裴总,这种事我自己也可以做的。”
裴骁南没理会她的意思。
他接过来电吹风,无比自然地给她吹着头。
热烈的风从头皮游离到颈侧,加上细软的丝不断纷飞。
每一回都会细细掠过她的后颈。
太痒了。
小姑娘缩来缩去,很是不安分。
他拧着眉峰,不动声色地问了句“这么怕痒”
“没”她舔着干燥的唇瓣,“只有脖子会这样。”
裴骁南了然,等到指尖的丝没那么潮才关掉电吹风,叮嘱着“好了,去睡觉。”
“哦好。”
时晚寻晕乎乎走到房间门口,鬼使神差问了他一句“你不来睡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倒像是邀请他在同床共枕一样。
裴骁南勾唇,眼眸黢黑幽邃“你确定”
时晚寻“”
她头皮麻,后背僵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含着几分让人旖旎遐想的心思。
说起来,只有第一晚在hour的时候,他才跟她躺在过一张床上。
除此之外,每每她睡着前,裴骁南不是行踪未定,就是躺沙。
毕竟是他的别墅,时晚寻觉得自己住进来是一方面,占用了他的床,让主人睡狭小的沙是另外一方面。
更何况今晚的裴骁南背上还有伤。
一点儿歉疚感驱动时晚寻开口“要不然你睡床,我抱一床被子去沙睡吧。”
“不用,我睡沙比较习惯。”他单手抄兜,淡着腔调。
男人换了身衬衫,望向她的眸光像是漩涡引人下坠。
除了今晚的举动,更多时候,两人都像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裴先生晚安。”
时晚寻没说什么,趿着拖鞋进入房间,整个人埋在馨香的被子里。
别墅外,海浪翻滚,淹没一室寂静。
裴骁南躺在沙上,眉心紧锁,梦境如排山倒海涌来。
“裴骁南,你给我好好活着”
“你小子啊是个硬骨头,要做个好警察”
“我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人民警察队伍”
“缉毒这条路没有尽头,你走过的每一步都能看见前人流的血。可在这条路上,能走到最后的都是少数,就算有可能染上毒瘾,就算万死不辞,你还愿意吗”
接着眼前浮现出冰凉的海水,他四处寻觅,仍然一无所获。
被齐弘生扔到开岛的海里后,路柏从至今尸骨无存。
作为他最敬重的师兄,路柏从无疑是意气风又满腔热血的。
他毕业后就坚守这个岗位,新婚尔尔,就来到西城,一直潜伏在齐弘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