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弘生戴着手铐,面色瞧着确实憔悴了几分,外形儒雅,但眼神里的狠辣并没有随之减退。
“这回要怎么称呼你?”
“裴警官。”齐弘生大笑道,“阿南成裴警官了。”
如果不是手上戴着手铐,齐弘生甚至想站起来跟他握个手。
裴骁南不是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讥讽,点头道:“齐爷,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后悔吗?”
“后悔相信你?”齐弘生继续笑道,“别忘了,信任对我们不值一提。”
齐弘生自认他不是不讲道义的人,可也必须承认,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完全的信任感。
“只不过阿南,你说你这是何必?”
齐弘生慢悠悠开腔:“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你想要一石二鸟的时候,我给你机会让你去找贺祈山,处理玉昆事情的时候,我割掉了刀疤脸的舌头,哪怕我让你除掉西佧,他也真的蠢到中计,但是阿南我也真的待你不薄——”
“你当时走都走了,居然还敢回来。说白了,你回来只是在送死。”
齐弘生露出些许后快:“毒瘾作可不好受吧,裴、警、官——”
本来灌在酒里的成分就是一次成瘾,再加上按照他之前送过去的剂量,足够折磨他很长时间了。
裴骁南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恐怕齐爷打错了算盘。”
“你没喝?”齐弘生冷了神色。
“当然得喝,齐爷的一片心意,浪费不好。”他旋即哂笑着,“东西还是齐爷看着我喝下去的,是吧?”
“还有……伊文我会让人照顾着,这一点齐爷不必担心。”
说起来,这是整场收网行动中最令他心口堵得慌的事情。
确切地说,伊文确实帮了他,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倒打一耙,将伊文仅有的亲人从身边带走。
此前,裴骁南曾旁敲侧击问他会不会怪自己。
伊文一脸真诚:“南哥,你有你的选择跟立场,但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以后也不想赚毒品的肮脏钱。”
将伊文的话送达后,裴骁南起身,面色森然:“你应该还记得路从……”
路从,他反应了几秒,是被他弄死的条子。
“是我弄死的。”齐弘生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当初你听我说的时候,都恨不得杀死我吧,裴sir。”
“可惜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齐弘生假模假样叹了口气:“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在西城待久了,好人也会变成坏人。”
金钱利益、贪婪权望,足以让世人摒弃掉不值一提的信仰。
齐弘生接着说:“有时候我会想你豁出命来做,还可能无人铭记,有意义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时为了给我挡枪,差点失血过多死掉,大大小小伤病不断。”
甚至稍有不慎染上毒瘾,便是万劫不复。
裴骁南顿了顿,忽然也笑了:“齐爷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变?”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坚定地戳中:“因为这儿。”
这儿坚强的人,注定一往无前。
……
开春之际,时晚寻收到消息,《我们的征程》得到了奖项的入围资格。
最终的颁奖仪式在京城举行,结果会在仪式上公布。
钱澄乐呵呵的:“小时,你就当公费旅游,拿不拿奖不是必须的,能提名已经是一项荣誉了。”
钱澄这么说,也是不想让她负担起压力。
在颁奖仪式前,时晚寻比较愁的还是出席装扮的问题。
她的裙子都是工作风或者休闲风,几乎没有颁奖礼的衣服。
她就随口跟他提了句,结果裴骁南直接带她去商场恨不得将昂贵的裙子全部买下来。
当然,这中间剔除了露背的、高开叉的款式。
最后,她定下来一件绀青色的旗袍,花纹算不得繁复,点缀着素色压襟,呈现恰到好处的美感。
不得不说,这件旗袍很衬身材。